文人之间的比试,无非就是对对子、猜灯谜、连句诗词以及各种飞花令。
作为举人,陈季常对自己的策论还是很满意的,但要是和一个童生比试策论和经典,难免会被周围的人耻笑。
诗词歌赋,陈季常早就领教过了,绝不是沈庆之的对手,于是他灵光一闪,决定和沈庆之比对对子。
一个人诗词歌赋牛逼,对对子不可能也牛逼啊?
人无完人,沈庆之肯定有他自己的弱点,陈季常就不相信沈庆之诗词歌赋牛逼、对对子也厉害。
“沈庆之,咱俩比对对子。”陈季常用折扇轻轻敲打掌心,“如果你输了,就退出此次文会,并解除和五柳先生的师徒关系,如何?”
沈庆之自信一笑,微微昂起头,“陈季常,我同意你的赌约。但你放心,文会是对天下文士开放的,就算你输了也可以参加文会。”
对对子很多人都不意外,这是最简单粗暴的文斗,也和诗会的主题十分贴切。
但从赌约上看,陈季常明显就有些小肚鸡肠了,反观沈庆之的格局是无限大的。
四大才子轻摇纸扇,爆出一阵哄堂大笑,陈长青更是举起拳头呐喊,“贤侄威武!”
陈季常脸色铁青,看着周围人的附和,顿时恼羞成怒。
“沈庆之,你听好了。”陈季常早有准备,“我的上联是:名丁醉酒酩酊醉,射鹿误射射死麝。”
嘶,听到上联吃瓜群众瞬间安静下来,整场鸦雀无声,无不对陈季常竖起了大拇指,举人老爷着实霸道,上来就放大招,祭出拆解极其困难的字形机关联。
很明显,陈季常这厮是有备而来,早就打好提前量,就等着出手对付沈庆之呢。
无数道目光全都对准了沈庆之,就连四大才子的额头上也涌现出大量的冷汗,生怕沈庆之无从应对。
听了上联,沈庆之神色复杂地看着陈季常,他可以很确定地说,陈季常压根搞不出这么经典的对联,肯定是花钱买的。
这种对联的难点在于字行嵌套和同音异形,“酩酊醉”三字均含“酉”部,对应一个酒字;“射鹿”的组合为“麝”字;“名丁”与“酩酊”同音但偏旁不同,下联需以相似规则回应。
同时,因为语义的连贯性,很多人过度追求字形技巧而牺牲文义,就使得下联句意牵强。
沈庆之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环视四周,恰好看到了一棵高树,随即眼神一亮,想到了下联:“我对:宾郎树植槟榔树,支木难支支错枝。”
文人墨客们再次陷入一片死寂,随即便爆出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相对于陈季常提前准备,沈庆之现场作答,不知高出陈季常多少个层次。
完美的下联,让周围人秒懂,五柳先生为何要收沈庆之为徒了,这尼玛就是天才中的天才呀。
陈季常眼中闪烁一丝错愕和震惊,这可是他高价买来的上联,找了很多人都没对出下联,万万没想到被沈庆之给轻松化解了。
今天文会上的人很多,为了扬名立万他绝对不能输。
想到这,陈季常定定神,眼里浮现出一抹浓浓的恶意,“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
上联一出,很多人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
看似是出上联,实则对沈庆之充满恶意,暗指沈庆之没才学,不配做五柳先生的关门弟子。
沈庆之的眉头紧锁,脸色也阴沉下来,光明正大地比试,你怎么如此小家子气?
正在准备反击,却听见一阵鸣锣声,随即是几声高声诵唱:“五柳先生到!”
“户部尚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