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不明白沈庆之的话,但沈庆虎兄弟也没再多问什么。
只要记住,跟着沈庆之有肉吃就足够了。
“叔儿,明天送完货去趟牙行,定一些砖瓦木料。我要建一个四进出的宅子。”
四进出的宅子至少要占十亩地,三人顿时目瞪口呆僵立原地,惊讶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小会议结束,正准备离开,就现院外站着很多妇女,她们都想应聘厨娘。
沈道中和十里八村的小媳妇、小寡妇都熟,哪个做菜好吃他门儿清。
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厂长的官架子也要有,不然将来难以服众,“厂里的工人都卖力气干活,每人每天有二两肉的配额,故而要会炖肉的优先录取。明天你们在糖厂集合,谁炖肉好吃就能拿到厨娘的录取名额。”
凭实力应聘,公平又公正,没有人站出来反对,那些做菜不好吃的,也主动退却。
糖厂给出的是高额的工资,自然不要滥竽充数的人存在。
有人欢喜有人愁,甄健仁和龚不应就是如此。
眼瞅着沈庆之的生意越做越大,他们心里就越不平衡。
龚不应也终于见到了甄健仁的幕后大佬:县衙刑房主事吴良。
“吴爷,灵山镇的糖厂越干越红火,光是每月的工钱就一百多两银子。”
“我去李福记打听过了,一斤糖霜的售价三十两银子一斤,咱们哪怕是抽两成,一年下来都是天文数字。若是再加上锦毛鼠收取保护费……糖厂就是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山,万不能便宜了那群泥腿子呀!”
甄健仁声泪俱下,故作惋惜,“按照武朝律法,这些钱本应该就是你的呀。吴爷,你现在每个月保守估计要损失上千两银子。”
“吴爷,收保护费这种事就要一视同仁,给沈家二房开了口子,其余交保护费的工坊自然不服。已经有人撂下狠话,沈家交保护费他们就交,沈家不交他们也不交。”
锦毛鼠白胜,是个三十左右的汉子,早年从过军,打架是一把好手。
吴良就是看中他的身手,这才让他招募一批退伍的军户,收编了城里的各大地头蛇,抢占市场并在各大工坊收取保护费。
看着糖厂的车队每天进进出出,白胜早就眼馋得不行,但凡不是吴良阻止他下手,早就抢劫车队了。
吴良脸色阴沉,上面给他打过招呼,灵山镇糖厂的一切都不能碰。
原以为糖厂只是小打小闹,万万没想到,这玩意儿如此暴利。
可他只是一个刑房主事,不是官而是吏,根本惹不起钱半城、李千重。
但凡这二人给县尊大人吹吹耳边风,随时可以把他换掉。
刑房主事这个位置,已经飙到了六千两银子,对别人来说六千两银子很多,但对李千重和钱半城而言不过是洒洒水,手指缝里漏下去的都比刑房主事值钱。
可巨大的利益,又让他左右为难,生怕一个不小心丢掉官职。
“吴爷,不能再等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甄健仁压低了声音,“钱员外和李掌柜能护糖厂一时,却不能护它一世。”
“吴爷,沈家二房的名声你也早有耳闻,沈家长房和三房根本不认这门亲。”龚不应躬着身体低眉顺眼,“沈道正也不过是个童生,只要白爷带着几个练家子过去,何愁大业不成啊?”
“吴爷!小人本是一个丘八兵痞,幸得您老提携才能掌管县内的市场,吞并县内的大小势力,小人的一切都是您给的。”锦毛鼠白胜猛地跪在地上,“只要您一句话,小人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
见三人的态度如此坚决,吴良轻微点点头,他下不来狠心就是没有台阶可上。
糖,是奢侈品,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