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说明,江南之地埋藏的问题,绝不止表面上的水患一种。
在姜承肆看来,这突如其来的密信背后,定然隐藏着一个足以让自己为之震动的隐秘之事。
为此,他便是亲自下一趟江南……又何妨?
其实这念头,在他看到那九具尸之时,就已经种下了。
只是直到此刻,他才坚定了自己应当如此行事。
姜承肆的混乱心绪得到了些许缓解,只不过,需要让他费心考虑的事,有了另一种。
从京都到江南有将近一千一百里的路程。
哪怕是身怀武功之人,也要风雨兼程的赶上六日的路,才能在这两地之间走个来回。
也就是说,即便自己不搞那种御驾迅游的浩浩荡荡的阵仗,也至少有六日不能在朝堂上露面。
按照朝臣之间消息灵通的程度,即便他只有一日未上朝,消息也会走漏出去。
既然背后之人已经明面警告了,那就说明,若他公开南巡,途中便一定会遭遇刺杀或是什么“意外”。
姜承肆虽然并不畏惧这些,但也终究懒得经历这些麻烦。
所以,自己此行还不如彻底隐瞒身份,在来个微服私访。
他也好趁此机会看一看……在自己目光不能及的地方,到底隐藏着多少贪官蛀虫。
若在江南之所私访时被他察觉这些蛀虫的“踪迹”,他定当严惩以待,一并清理。
至于自己南下一事的消息如何隐藏……姜承肆心里已经有考量。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只能等着自己先前派遣出去的那几位暗卫营中的精英返回京都。
他记得,其中有一位易容术出众之人。
自己离京之时,让他扮演几天,皇上的角色应当不成问题。
而姜承肆所需做的,只是将知道这消息的人控制在最小范围内。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此事没有走漏消息的风险。
这一趟南下之旅,他定然不会“单枪匹马”的前去。独行既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江山社稷的一种轻视。
姜承肆并非是什么有勇无谋之人,或者说……他惜命的很。
无论在任何时候,他都不会让自己置于险地。
此行既不宜带太多人,又不能只身前往。那么,每一个跟自己同行之人,便都要细细筛选。
他们必须是自己在路途中能用得到的和信得过的人。
姜承肆一边在心里轻声呢喃着,一边将手中的密信捏成了一团。
他还从未被这般警告过,也从未惧怕过谁。在他的印象中,自己才应该是那个警告旁人的人。
如今这关系却反过来了,实在是为他添堵。
不过,想通这封密信的缘由后,姜承肆的复杂心绪也就消散了大半。
这封密信既然能悄无声息的,被送到自己的寝殿中……那么,不是送信之人武艺太过高绝顶,就是这宫廷之内出现了向外接应的内鬼。
虽然万般不愿相信,但凭着直觉以及常识来说,他更愿意相信后者。
看来……自己确实是许久为震慑宫内之人了。
若按从前来说,宫人向他递个茶盏都会手抖,更别说会做出这种明目张胆的背叛之事。
前阵子才刚有个偷字画的……
姜承肆忽然想起来这一茬。
他记得自己当时好像还未来得及责罚,那人就已毒身亡了。那时的时间点也很巧,对方就死在打算说出指使之人的前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