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营从来都是个一个整体,少了其中的哪一个成员,他们都不能接受。
就像他自己也不能接受……那些坠下山崖之人,就此失去行踪的现状一样。
为此,这不能是一场由自己孤身一人下到谷底的找寻行动了。
他会和剩下的人一起去寻。
想清楚了这一点后,李岩的语气停顿了片刻。
他未说出什么拒绝的话,只是抬眸看向了自己身后仅剩的十人。
仅剩的这些人加在一起,甚至连原本两个队的人数都凑不齐了。
这些人不是单独来自哪一个队,而是来自于整整五个队。
也就是说,每一个队的领队都曾如凌霄一般,奋力救过他们的队员。
幸存的这十人尽管身形参差不齐,外观狼狈,但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有一种外化于行的韧劲儿。
这股韧劲,皆是透过他们的坚定目光展现出来。
“既如此,那便有劳大家随我一起,到这深渊之下闯一闯。”
他只说了这么简短的一句,也未增添几句有关此次行动的,危险大于生机的提醒之言。
因为他从众人的目光中看得出……生死安危在他们眼中是最轻的存在,没必要拿到明面儿上来说。
透过这让人身临其境的画面,夏鸣当然听得清他们在说什么。
她为他们的这番言论而动容,也因这番言论而涌起一股无名火。
“眼下都这般境遇了,这些人究竟还在燃什么?”
“是觉得这般送死值得?”
“任务任务……”
“任务就重要到……让你们不顾丧命?!”
夏鸣高唤了几声,尽管他们听不清自己所说的话。
她提他们觉得不值。
这些侍卫作为生者,此次前往江南查案子是为了替那几位枉死的大臣讨公道,让幕后之人为此付出代价。
但这不代表着,这一群人的命加起来没有那几位大臣重要。
夏鸣越想越希望自己能去到现场,将他们一个个救起来,在这五十一人面前好好说教一番。
在她看来,他们未免对生死看得太轻了。
这种行为本身就是对他们各自生命的一种不负责。
尽管夏鸣能想得通这些侍卫为何展露出一腔孤勇,但她还是恼火于……他们在如今形势未明的情况下,又赴新的危机。
临渊山早已恢复了平静,山石没再下陷。
此刻,这里已经不能称为是一座山,只能算作是一座新形成的谷。
李岩这一行人就站在山谷边缘的位置,向下望向谷底那深不可测的黑暗。
这雨仍是一刻不停的下着,但他们甚至听不清雨滴落进山谷产生的回应。
或许谷底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深许多。
彼此之间对视过一眼后,他们便沿着比先前陡峭数倍的谷内的崖壁,一点点向下行。
李岩的动作始终比其他人快几分。
按照习惯,他依旧身处在他们之下的位置,确保每一个人都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算上他在内,这次的行动只有他们十一人了。
如果自己连这点儿人都保护不好,他便再没脸面回到宫里向皇上复命了。
看着画面中这些人再次开始行动的场景,夏鸣担忧异常,又干预不了。
她难免因此而有些烦躁。
“这是什么神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