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现在一点都不困……」
这般想着,她点了点头,似是在肯定自己内心的自我鼓励。
出了罗升一事后,她不得不为皇上的安全着想,打足了精神才能更快的应对突事项。
但一想到此事,夏鸣又是一阵头疼。
按理说,这养心殿出了事,皇上该立刻转移到别处去才是。
可就算是黄总管几番劝阻,皇上也偏要在此批折子,颇有一种……他倒要看看谁敢来刺杀他的感觉。
她甚至感觉,此刻的皇上有点像是在闹小孩子脾气。
哪有什么敢不敢啊。
亡命之徒本就连自己的命都看得轻,岂能因畏惧天子之威而临时收手?
若罗升之死真是人为所致,那幕后之人绝对能做出更为狠厉之事。
届时,宫内又会有潜藏的危机存在。
不过,她一个小小的御前太监,既不是总管也不是管事,想得太多了也没什么用处,只能先做好本分以内的事。
也就是……继续在殿中站着。
夏鸣在心底长叹一声,随后稍微挪动了一下步子,让腿上的酸麻感得到些许缓解。
「也不知皇上要在此呆到什么时候。莫不是……真的要等到此事查出结果或是贼人再次前来行凶时?」
「害,真不知他能连着熬几个夜。」
她的脑海中甚至已经分别产生了这两种猜想生时的画面。
但愿不是血腥的。
夏鸣在心底默默祈祷着,面色虽是依旧平静,心声却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密集。
御座之上,姜承肆一直在捧着书卷研读。
他已提早批完了今日的折子,看书是为了静心。
可他此时的心根本静不下来,且整个脑海中充斥着小夏子的嘀咕声。
他时而因此皱眉,时而面色暗沉,总体的情绪依旧有些“低落”。
这个词本不该出现在他身上。
因为按照自幼所学,他便被按照一个冷心冷情的帝王来培养,秉持着无论在面对何事都要保持平静的心态。
可如今,姜承肆总觉得自己的心绪有些不稳。
继位的这段时间以来,他遇到了许多让自己心寒或是不想听闻的事。
这些每日在他心底沉淀着,让他陷入了一种自我怀疑的状态。
他虽深知这种状态是身为帝王大忌,但此时也无可抑制的怀疑起自己是否担得起护佑这一朝的大任。
长期以来,姜承肆一直在以一种极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每日勤勉于政,又一直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暴虐心绪。
此时,这种压抑,已到了一种爆点。
他试图看书或是听小夏子的心声来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