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魏国公是要笑死人么。」
「早知道就不吃早饭了,憋笑憋得快岔气儿了。」
姜承肆等了半刻,除了笑声,什么话也没等来。
何时如此好笑?
他心底有些诧异。
恰好此时,一旁的黄为善替他掀开了轿帘。
姜承肆的视线一刹那变得开阔起来,只是当他将目光落在那乌压压跪在地上一片的人时,却找了半天才找到魏国公。
花花绿绿的一片补丁,连视线都锁定不了。
乍一看还以为是打哪儿来的戏班子,演了一出盛世将倾的戏。
姜承肆的面色一瞬间黑了下来。
这是要打他的脸么?
自登基以来,他虽然总砍人,但朝政一日都未落下过,披折子的时候也从未松懈。这般废寝忘食不就是为了底下的百姓能过得好点么。
如今这是唱的哪一出?
这可是国公府啊……
若连这般品阶的朝臣都只能穿着带补丁的旧衣,那这天底下的百姓怎么过活?
他总算知晓这笑声是从何而来了。
姜承肆心底的怒意滚滚而来,且越堆越高。
捏在袖中的拳头紧了又紧,出“咯吱”的细微声响,只差个突破口。
他黑着脸,一步步走近魏国公。
「宝宝别气别气,为这个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啊!」
「要不……先进府看看呢?」
「说不定魏国公真的只是清廉过头了?」
听着心底那似是宽慰的话,姜承肆心底的怒意平息了一点。
但也只是一点而已。
他听得出夏鸣话中隐忍着的笑意。
清廉?
若真是清廉才见鬼。
姜承肆将视线从他身上挪开后,转眼便瞥到了府门两侧的砖瓦。
如今正是阳光强烈的时候,光线跳跃着落在砖瓦上,折射出一层淡淡的青色光圈。
那颜色怕是比养心殿的玉椅都要通透。
果真是青玉的。
还用了一整面院墙来堆砌。
呵,还真是好看。
姜承肆忍不住冷笑出声。
一旁的魏国公依旧携家眷和下人跪在一旁,跪得腿都有些酸了,此刻听到头顶传来的一声冷笑,忍不住打颤。
“皇上?”
他颤声开口,语气中满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魏长衷面色恭敬而惶恐,心底却泛起嘀咕。
难道是演的有点过头了?
不会吧,这都是他精心安排的,皇上应当看不出才对。
“平身吧。”
姜承肆淡声开口,将怒气尽数压抑隐秘着。
随着魏长衷在一旁低着身子的引导,姜承肆跨过国公府的门槛,看向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