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剑刃穿破胸膛的声音在殿中回响,血液喷溅落在地上甚至清脆可闻。
“将人拖去乱葬岗。”
姜承肆低沉的声音宛如一道惊雷,令本就压抑的养心殿更添了几分凝重。
片刻后,几个侍卫上前拖走了只剩半口气,眼珠子瞪得溜圆的小太监。
这会儿姜承肆还在批阅奏折,而他跟前的太监总管不在,没皇上的话儿,谁也不敢上前伺候,更不想染上这掉脑袋的差事。
这已经是这个月姜承肆手下没的第四条人命了,空气安静得掉根针都能炸耳朵。
姜承肆冷冽的眉眼抬起,在殿中四处侍奉的太监宫女身上扫量一圈。
一个个胆战心惊,见了他如见鹰犬。
见此情景,姜承肆暗黑的眸底又是一抹嗜红,攥着朱笔的手一用力,笔杆应声断成两截。
龙威一怒,内殿一个伺候的小宫女双腿一软,险些被姜承肆这骇人的眼神吓慌了神,可她只能咬牙硬撑,谁让她没钱贿赂,只能被分配到这随时都能掉脑袋的养心殿?
急促的呼吸声与低低抽泣,针尖似的刺得姜承肆耳朵生疼,眼底蓬勃的怒气愈旺盛。
他是真想将这些人都杀了!
「这些人真没用,皇上杀一个小太监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要是没乱看奏折,这小命不是也丢得没那么快?御前伺候这好差事,他们居然还嫌晦气,你们不要这福气就给我啊!」
「鼻子好痒,可是不敢动……」
一道喃喃自语的对白,突然在姜承肆脑子里迅炸开,那声音慵懒得漫不经心,更似是对他随意处置人命没有丝毫不满与恐惧。
姜承肆旋即抬头,在宫中众人身上扫了一遍。
依旧满面惊慌。
唯独殿外一个小太监,正端着一盘茶水顶着炽热的日头,鼻子拱来拱去筋出细小的褶皱。
“你,进来伺候朕的笔墨。”
夏鸣还端着沉重的盘子昏昏欲睡,听见里头的声响,本没往自己身上联想。
她是上个月才入宫的,家里拖了些关系,本想直接到御前伺候,想着能多捞些油水,可她家那亲戚说,御前伺候不是什么好差事,小心钱没挣到小命也丢了,只安排她在殿外做些洒扫活计。
不过在宫里伺候这一个月,夏鸣虽是眼看着姜承肆杀了四个人,不过在她看来,个个死得应该。
就拿今天那个小太监来说,伺候笔墨不安分,还偷偷往奏折上瞄。
拜托,他当皇上是瞎子吗?
后妃议论朝政都要打入冷宫,他一个小太监不是找死吗?
夏鸣心里还嘀咕着,就听屋里姜承肆又开口了。
“殿外奉茶那个,进来!”
这次他的声音明显带上了不耐。
夏鸣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茶水,抬头对上姜承肆压抑至极的眼眸,恍然惊觉。
哦,皇上这是在叫她啊!
“诺!”
夏鸣这是头一回跟皇上搭话,但进宫培训时,该学的礼仪她都没落下,进屋放了托盘,夏鸣随即上前为姜承肆研墨。
盯了一个月,她早摸清了姜承肆的脾气。
夏鸣怀疑他有厌蠢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