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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灭寂亡林（第3页）

虽然并不痛苦，可是她再睁开眼睛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她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灵音，晦腐王开口说道：“你的身上既然藏着天地法则，本寂主也不欲取你性命，只是我将你的灵体贸然打回你的肉身，你恐怕会痛苦而死。”

“本寂主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找人代替你死，我就将灵药赐予你，二你成为新的寂灵王，与本寂主的灵体融在一起，成为我治疗腐晦的良药。”

“谁要成为晦腐王，我才不要跟你融在一起！”白若曦想都没想就答道。

一瞬间她的眼前有了光亮，大师兄和章峪阁都被吊到一颗至暗幽灵树上。

晦腐王现身，“快选择吧！”

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

“不，你快放了大师兄和章大哥！”

“怎么，做不了选择，本寂主只要一人性命足矣，你即刻便可解脱，你还不快做选择！”

白若曦奔向前去，可怎么也到不了幽灵树前。

她大声喊道：“不，我不会做选择，不，有本事你杀了我，你！”她握紧了双手，“如果你真的放过他们，我可以成为你的良药。”

“想都不想就答应了，别人的性命比你的性命还重要吗？”他轻蔑的问道。

“当然重要，大师兄是我的至亲之人，他就是我的哥哥，章大哥救我性命，为我奔波，甚至他还为我流泪，小曦从未见过如此性情的真男儿，我怎能让他为我失了性命。”她言词恳切，声音传遍了灵识的每一个角落，她怕晦腐王还是听不清，误会了她的意思。

她直接就要以身殉道，她张开双臂，在灵识中挥散自己的意识。

灭寂亡林中，三人都昏倒在泥瘴深处，白若曦躺在傅惊涛的怀里，手渐渐垂了下去。

任他们二人怎么声，白若曦都恍若听不见一般，坚定了死的意志。

章峪阁对着晦腐王的方向大喊道：“冲我来，我来换她的性命，你个满身瘴污之气的怪人，有本事来杀了我。”

傅惊涛心痛的大喊道：“小师妹，不要——”，他转向晦腐王，“你快阻止她，阻止她啊，你不就是要一条性命吗？我的拿去，把我的性命拿去啊。”

白若曦的身上带着天地法则，她成为新的寂灵王时，就是晦腐王的涤散之期，他深刻的明白，她不会甘心永久成为他的良药，还会吞噬他的一切邪恶和秽念，在万年的孤寂中他到底还是迎不来一个至清无染的相伴之人。

他低估了她，反而生出了几丝明珠失魂的哀伤。在万年的时光中，寂是他唯一存活的能量。

他甚至有一瞬间想：就让她把他吞噬了，此生永远相伴她也好。

他是世人心间的怪物，她的嫌弃之色不言而喻，又怎么能妄想圣洁的灵体，他活该就要与这尘世的晦暗相伴，注定永远孤寂。

“我早就说过了，这个赌约你是打不赢的。”

此刻现身的人竟然是，竟然是焦菅。

“你是故意和本寂主打赌的吗？看来你早就了解了她的性情。”

“没办法，本君受人之托，不得不与你打这个赌，虽然你我惺惺相惜，我原也打算把她给你，可是，”晦腐王打断了焦菅的话，“可是，你动了心，有了情，想要离开是不是？你就那么肯定本寂主会成全你？”

“反正你是这灭寂亡林的灵主，不受阵法的掣约，即使阵消失了，也不会对你们有什么影响。”

“可是出阵之后呢，依旧承受世人的嫌弃，将我们赶到森山老林中去，再被道士驱赶，被世人用符咒压入一个又一个拥有着无数酷刑的阵法里吗？”

晦腐王的话让焦菅不得不重新考虑他的境地，可是同情是最无用的，身为寂灵，被囚困在人世的至阴至暗之地，任何的私心都叫做觊觎，而不是仰慕。

虽然晦腐王拥有着极度悲惨的身世，可是他的存在就是填补了至暗的空缺，又如何劝他再立安身之地呢。

焦菅知道，救不下白若曦，尚落天一定会毁了灵胎血，他与她的未来便会烟消云散。

再不阻止白若曦，她就真的要成为新的寂灵王了，焦菅即刻飞身前去，一掌打在她的后背，止了她消散的灵力。

晦腐王非常的愤怒，他飞身至他们身后，严词喝问：“你要背叛我吗？”

焦菅回身望去，对他说道：“你有清林之气，却从不使用，任由腐瘴之气弥漫，这天地间物极必反，相生相换，否则，你绝不会追求至清无染之人。”

焦菅所说确有道理，晦腐王收了一丝怒气。

“也许你从前所历种种脏诘难堪，难以洗去；此后种种，皆有前尘；而今，你遇到了拥有天地法则的善因之人，哪怕她鄙视避讳，你都用清林之气相待；再后，这种种缘法，或求你换身法相，也未可知。”他极尽劝说，他和他相识一场，也希望他能有一个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