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东西”离开了,但它留下的阴冷恶意和那句充满诱惑的“饿了吗?”,如同跗骨之蛆,缠绕在寂静的空气里,更放大了我胃部的空虚灼烧感。半瓶水和几片过期饼干,在这种环境下,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生存的压力,比任何狰狞的怪物都更直接地扼住了喉咙。
【能量储备预估:当前摄入量仅能维持基础代谢12小时。脱水风险将在6小时后显着升高。】罗一鸣的声音冰冷地陈述着残酷的现实。
【不能坐以待毙!】古博士焦躁地在我的意识里踱步(如果他有脚的话),【规则!关键还是规则!那条规则只说了不能‘独自’在白天离开,没说不让在‘安全屋’里想办法!佐佐,看看这屋子!有没有什么我们遗漏的?管道?通风口?或者……试试呼叫管理?如果这个世界还有‘管理’的话?】
他的思路给了我一丝方向。我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开始仔细审视这个被称为“安全屋”的狭小空间。
墙壁是实心的,敲击声沉闷。窗户被封死了,不是普通的锁死,而是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从外面焊死,纹丝不动。厨房的水龙头……我拧了拧,只有几声干涩的“咔咔”声,连一滴水珠都没有。下水道也毫无声息,仿佛整栋楼的管道系统都瘫痪了。
这是一个精致的囚笼。
我拿起那个信号微弱的老人机,尝试拨打物业、报警、甚至任何一个能想到的号码。结果无一例外,全是忙音。屏幕上那个扭曲的沙漏图标依旧在缓慢旋转,仿佛在嘲笑着我徒劳的尝试。
【通信彻底中断。外界联系可能性低于o。1%。】罗一鸣宣布了结果。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漫上心头。
就在这时,“叮——”
一声极其轻微、却在这种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的电子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我猛地抬头,心脏再次提起。
声音来源于门下方的缝隙。那里,不知何时,被人塞进来一张……卡片?
我屏住呼吸,没有立刻去捡。谁知道这是不是又一个陷阱?
【未检测到卡片本身有能量或生命反应。】罗一鸣扫描后汇报,【但投放过程无法追溯。】
我小心翼翼地,用房间里找到的一根旧筷子,远远地将那张卡片拨弄到面前。
那是一张类似酒店门禁的白色卡片,材质普通,上面没有任何标识或文字。只有正面,用和我门上同样的暗红色颜料,打印着一行新的、相对工整的字迹:
【规则二:每日清晨6:oo-6:15,“补给箱”将随机投放至各安全屋门口。过时不候。】
补给箱!
我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这就是获取食物和水的途径!
但紧接着,是更深的疑虑。
“随机投放”?意思是并非每家都有?如果今天没有投放到我家门口呢?
“过时不候”?只有15分钟窗口!而且,规则一限制白天不能独自出门,那这15分钟……属于“日出后”吗?
【时间推算:根据体内时钟,现在约为5点4o分。距离‘补给时间’还有2o分钟。】罗一鸣快计算着,【关键问题:清晨6点,是否已算‘日出之后’?规则一的‘日出’定义是什么?是天文学意义上的日出,还是这个诡异领域自行定义的‘天亮’?】
窗外,那片深蓝色似乎……淡了极其细微的一丝?但远未到破晓的程度,依旧是一片令人不安的晦暗。
【风险过高。】罗一鸣判断,【在‘日出’定义不明的情况下,贸然在6点出门,可能直接触规则一的‘清理’。】
【可不拿补给,我们撑不过今天!】古博士反驳,【这是个死循环!等等……规则一说的是‘切勿独自离开’,如果……如果不是‘独自’呢?】
不是独自?
我和罗一鸣同时意识到了什么。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