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向李承延:“承延,你弹劾韩应铨,证据确凿。其行为卑劣,有损官箴,即日起,革去大理寺卿之职,闭门思过,听候落。”
韩应铨浑身一软,瘫倒在地。
皇帝又看向众臣:“至于海运之事……确有可为,二皇子李承延,既有心为国开拓,朕便准你所奏,着即详细筹划,拟个章程上来。”
“儿臣遵旨!”李承延强压住心头的狂喜高声应道。
李承璟看着这一幕,指甲深深掐入了掌心。在这一局里,输得彻底!不仅折了韩应铨这员大将,还让李承延借着海运和珍珠,在父皇面前大大露了脸!
退朝的钟声响起,百官心思各异地退出金殿。
李承延一出大殿,就被官员团团围住,显然是询问海运一事。
这种事情瞎子都能看出获利不菲,若是能搭上这条大船,自是好事。
不过半日功夫,韩胜玉这边已经得了消息,知道韩应铨被罢官,二夫人与郭氏神色复杂,总归还是高兴居多。
韩应铨做为老韩家的长房长子,多年来一直是家里的领头羊,众人仰视他这么多年,不曾想有朝一日被韩胜玉一把拽了下来。
心情何其复杂。
韩胜玉找到二老爷的时候,他正坐在庭院中小酌,她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伸手给他倒了杯酒。
二老爷看着侄女,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开解开解二伯。”
二老爷:……
“不至于。”二老爷哭笑不得,“我只是……只是……”
“兄弟多年,你跟我爹爹一直以大伯为,多年来为了韩家鞠躬尽瘁,结果反被亲大哥反咬一口。即便如此,二伯还是念着兄弟之情,见大伯沦落至此,心中难过。”
二老爷:……
这小丫头一套又一套的,还真的让他说准了。
“你要劝我啊?”
“不劝,人这辈子长着呢,谁遇不到几件伤心难过的事情,难着难着就习惯了。”
二老爷:……
“二伯,我爹也会难过的,他一向敬重大伯。”
“我知道。”
“这是我在您面前最后一次称他为大伯,自此后他与我便是毫无干系的仇人。卖我之仇,此生不解。”
“……知道。”
“人生就像是一辆不断赶路的马车,车上总会上来很多人,也会下去很多人。缘来相聚,缘散则去,看开点。”
二老爷:……
“你有这觉悟,怎么不去佛前参禅?”
“那可不行,我放不下这繁华红尘,芸芸众生。”
二老爷这顿伤心酒,本喝出了看破红尘的伤怀,结果被韩胜玉一顿胡搅蛮缠,佛祖离他越来越远,红尘喧嚣,家人相伴,小丫头叽叽喳喳分外热闹,最后顿悟他也不适合参禅。
叔侄俩说说笑笑,一壶酒下肚,二夫人又气又笑的带着人将胜玉送回去,对丈夫说道:“你怎么还跟个小丫头喝上酒了,你瞧瞧把孩子喝坏了怎么办?”
二老爷也喝的迷迷糊糊的,被妻子一顿骂,不断地点头认错,最后趴在桌上也醉了过去。
第二天酒醒了,叔侄俩四目一对,齐齐忘了昨天的糗状。
没生过,不记得了,那就不算是丢脸。
默契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