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院门被推开,江峋的四叔江勇刚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二嫂!二嫂!出大事了!”江勇刚人还没到跟前,嗓门就先到了。
章梦依被他吓了一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咋咋呼呼的,什么大事?天塌下来了?”
“比天塌下来还大!小峋!是小峋又上电视了!”
江勇刚激动得满脸通红,掏出手机就往章梦依面前递。
“上电视?”
桌上的几个人全都愣住了,纷纷凑了过来。
江勇刚点开一段视频,正是那段华视新闻的回放。
“……在本次抓捕行动中,从康裕县前来支援的刑警大队大队长江峋,表现尤为突出。”
当江峋那张英气的侧脸照片出现在屏幕上时,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哎哟,真是咱们家小峋!”大伯母张颖惊喜地叫道。
“我侄子出息了啊!都上华视新闻了!”江梅也是一脸的与有荣焉。
章梦依看着手机屏幕里的儿子,嘴角刚刚扬起一抹骄傲的笑容。
可当她听到接下来的内容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面对四名持枪的凶残劫匪,江峋同志临危不惧。”
“单枪匹马与之展开殊死搏斗,并以神乎其技的枪法,当场击毙三名歹徒……”
“持枪……搏斗……击毙……”
章梦依的耳朵里嗡嗡作响,手里的麻将牌“哗啦”一下全掉在了地上。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二嫂,你咋了?”江梅察觉到不对劲,连忙扶住她。
“枪……我儿子他……他跟人动枪了?”章梦依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新闻里说得轻松,什么临危不惧,什么神乎其技。
可她是一个母亲啊!
那不是电影,那是真枪!是会死人的!
一想到儿子在深山老林里,独自面对四个拿着枪的亡命徒。
章梦依的心就被人狠狠揪住,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无尽的后怕,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这孩子!这孩子怎么这么大胆子啊!”章梦依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扑簌簌地往下掉。
“他要是……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哎,二嫂你别哭啊。”江勇刚也慌了神,他光顾着兴奋,忘了这茬了。
“小峋这不是没事吗?还立了大功,这是好事啊!”
“好事?我宁愿他一辈子不立功,我只要他平平安安的!”章梦依哭着喊道。
这时,江勇军闻声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妻子哭得伤心,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哭什么哭!儿子当警察,保家卫国,这是光荣!他没给我们老江家丢人!”
江勇军嘴上说得硬气,但那微微泛红的眼眶和轻颤的手臂,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拍着妻子的背,声音也有些哽咽。
“我知道你担心,我也担心。”
“可他是警察,这就是他的使命。”
“我们应该为他感到骄傲。”
与此同时。
千里之外的景源市,一栋戒备森严的半山别墅里。
景源市富,常宝辉,正坐在沙上,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
屏幕上,同样在播放着望川市的新闻。
当看到姜华盛那张面如死灰的脸被警察押上车时。
常宝辉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滚烫的茶水洒了一手,他却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