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的脸色,也变得无比难看。他知道,自己被“将军”了。
吕雉已经彻底不要脸了。她撕毁了所有的规则,将自己和皇帝绑在了一起。她不再是叛逆,她摇身一变,成了“保护皇帝的最后忠臣”。
而他们,只要再向前一步,就会从“靖难的义师”,变成“弑君的国贼”!
他们所有的军事优势,在这道无耻的懿旨面前,都变得毫无用处!
“元帅,现在怎么办?”一名副将急切地问道。
韩信沉默了。他能怎么办?他总不能真的下令,冲过火药阵,冒着杀死新皇帝的风险,去攻击那个军阵吧?
他第一次,感觉自己那足以横扫天下的兵锋,被一道看不见的、名为“法理”的墙,给死死地挡住了。
他知道,吕雉在等。
在等那个,足以将他们所有人,都彻底埋葬的变数——匈奴人的到来。
就在这令人绝望的对峙之中。
一个单薄的、黑色的身影,从靖难军的后阵,缓缓地走了出来。
是陈寻。
他没有看任何人,也没有携带任何武器,除了腰间那柄用黑布包裹的断剑。
他独自一人,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那道用火药划出的“死亡之线”前。
“先生!”樊-惊呼出声。
韩信也猛地勒紧了缰绳。
高台之上,吕雉看到那个身影,那双平静的凤目之中,第一次闪过了一丝真正的、无法抑制的惊骇与憎恨!
她所有的算计,所有的布置,都是针对韩信,针对这支大军的。
但她唯独,算漏了这个人!
这个不按任何规则出牌的、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鬼魂!
“站住!”吕雉身前,“死士营”的将领出了厉喝,“再上前一步,格杀勿论!”
陈寻停下了脚步。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了那数千名杀气腾腾的死士,直接落在了高台之上,那个身着凤袍的女人身上。
“吕雉。”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死寂的广场。
“你以为,划下一道线,就能隔开生死吗?”
“你以为,躲在一个孩子的身后,就能赢得时间吗?”
他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指向了北方,那片晴朗的天空。
“你的援军,是他们,对吗?”
“勾结外敌,出卖国土,引狼入室……”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如同万载玄冰!
“你,早已不是大汉的太后。”
“你,是大汉的罪人。”
“我来,不是和你对峙的。”
他缓缓地,将手,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之上。
“我来,是替这片土地上,所有死去和即将死去的人……对你,进行最后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