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远方的地平线之上,出现了一道黑色的细线。
那道细线,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度,迅变粗,变长!
很快,一面面绣着狰狞黑色龙纹的旗帜,便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中!
“是……是秦国的旗帜……”一名年轻的士兵,出了惊恐的叫喊。
“咚……咚……咚……”
沉闷的、充满了压迫感的战鼓声,如同死神的脚步,从远方传来,一声一声地,敲打在函谷关上每一个守军的心脏之上。
靖难军,到了。
然而,出乎吕产意料的是,那支大军,并没有立刻起进攻。
他们在关前五里之外,便停了下来,开始安营扎寨。
紧接着,一队约莫千人的骑兵,从本阵之中脱离,缓缓地来到了关墙之下。
吕产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弓箭手准备!”他声嘶力竭地吼道。
然而,那队骑兵,却停在了弓箭的射程之外。
一名身披汉将铠甲的将领,越阵而出。
吕产认得他,那是原本驻守在梁地的守将,李牧!第一个阵前倒戈的汉将!
李牧独自一人,催马向前,来到了吊桥之前。他抬起头,看着关墙之上那些神情紧张的弓箭手,和他身后,那个身披金甲,色厉内荏的吕产。
他运足了气,用一种足以让半个战场都听见的声音,高声喊道:
“关上的弟兄们!我乃大汉将军李牧!”
“我问你们!你们手中的刀,是用来保家卫国的!还是用来给一个弑君篡位的毒妇,当看门狗的?!”
“先帝刘邦,乃我等的君父!如今,他被吕雉谋害,尸骨未寒!我等身为汉臣,食汉之禄,岂能坐视国贼当道,而无动于衷?!”
“我身后,是奉了《秦王令》,前来‘清君侧,扶汉室’的靖难大军!率领我们的,是曾与先帝爷并肩作战,为我大汉打下半壁江山的武安君韩信!”
“我们不是叛军!我们,是为先帝复仇的义师!”
“你们的家人,在长安!我们的家人,也在长安!我们今日之战,不是为了推翻大汉,正是为了拯救我们的家人,让他们能活在一个没有国贼,没有阴谋的朗朗乾坤之下!”
“打开关门!随我等一道,杀回长安,诛杀国贼!为先-帝报仇!”
李牧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重锤,狠狠地砸在关上每一个士兵的心坎里!
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挣扎,迷茫,和一丝被点燃的火焰!
“放箭!给我放箭射死他!”吕产见状,惊恐地尖叫了起来!
然而,关墙之上,那些张弓搭箭的士兵,却都迟疑了。他们你看我,我看你,竟没有一个人,听从吕产的命令。
就在此时!
靖难军的本阵之中。
樊哙身披重甲,大步流星地,走入了韩信的帅帐。他从长安逃出后,便一路东行,终于在此地,与韩信的大军汇合。
“元帅!”他对着韩信,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樊将军。”韩信点了点头,“你的人,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樊哙的声音如同洪钟,“都是当年跟着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兄弟!只要元帅一声令下,俺现在就带人,去把那关门给砸开!”
“不急。”韩信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冰冷的笑意。
“一座堡垒,最坚固的,永远不是它的城墙。而是守城之人的心。”
“如今,吕产和他麾下那些人的心,已经乱了。”
“我们,只需要再添一把火。”
他转过头,对着身旁的传令官,下达了一道简洁的命令。
“传令下去。”
“今夜三更,全军饱餐。”
“天亮之时……总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