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真是天大的笑话,你宁愿要吴秀珠这个破鞋,都不要我!”
杜明华耐心逐渐耗尽,终于想起来来人是谁。
他皱眉,“一群废物,连一个女娘都看不住!”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吴秀珠那个堂妹,那日抄家时,她还和吴秀珠生母吵成一团。
他直接反手扣住其手腕,稍一用力,匕落地,旋即一脚朝其膝窝踹去。
只听“咔嚓”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随即传来。
“来人,把她送去她该去的地方,若再出现纰漏,你们自行请罪!”杜明华一脚将人踹出小院,疾步行至吴秀珠母女跟前,一刀割断麻绳。
“是我来晚了。”杜明华轻柔地扯下她嘴里破布,“明明答应护好你,结果……”
看着他眼底满是担忧的神色,内心有片刻触动。
“不怨你。”她道:“我们谁都没想到,她会逃出来,乔装进我的小院,所幸你来得及时,我和囡囡都没事。”
“呜呜,爹,囡囡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囡囡好害怕……”
“外祖父一家都是坏人,他们都是坏人……”
杜明华躬身将人抱起来,温声道:“囡囡别怕,爹来了,以后外祖父一家,也不会再有机会欺负你和娘亲了。”
囡囡小脸上还挂着泪珠,闻言抽抽搭搭道:“真,真的吗?爹?”
“当然是真的。”杜明华大掌揉揉她的脑袋,道。
“秀珠,今日出了这样的意外,可还要……”他转头询问吴秀珠的意见。
杜明月说了,夫妻之间,有什么事,要商量着来,不能独断专行。
更不能打着“我为你好”的名义,隐瞒对方。
“既已定好,就没有临时改主意的道理,我先带囡囡收拾一下,我们一会就出。”
吴秀珠从他怀中接过囡囡,转身进了屋。
一个时辰后,杜明华将囡囡扛在肩上,并肩和吴秀珠走在漫山扶桑花的小道上。
“阿爹,这个花好好看!”囡囡随手摘下一朵插在他头上,反手将另一朵插进吴秀珠髻中。
“好耶,阿爹阿娘头上戴着一样的花,囡囡也要!”
因囡囡是骑在杜明华肩上的,所以,她在为吴秀珠簪花时,吴秀珠和杜明华不可避免地靠得极近。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面门,眼前人虽是习武之人,身上却有一股淡淡的墨香味,好闻极了。
胸腔处,那颗沉寂已久的心,如小鹿乱撞一般猛烈跳动起来,脸颊似火烧云一般,直接红到了脖子根。
加上囡囡那句无心之言,她脑海中不断划过这段日子以来,杜明华的所作所为。
她转过身,落荒而逃。
“娘亲,你去哪里啊?”
杜明华愣在原地,亦是同样的脸红心跳,看着跑远的吴秀珠,他有片刻愣神,反应过来后,忙疾步追上。
“爹爹,你的脸好烫,你是不是高热了?”
“追上娘亲之后,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不然爹爹和狗蛋的弟弟一样烧傻了,囡囡就不想要爹了。”
囡囡自说自话,语气里甚至带着几分哀怨。
“爹,你快些,一会娘亲跑远了!”
夕阳西下,一家三口并排坐在一望无垠的金灯花海中,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金灯花开,心火不灭,生生不息。
余生漫长,一切为时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