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野中,父亲的身影显得有些高大;正与他交流的人我认识,也可以说不认识,他从没出现在我们这个大家族的交际圈中,是为一个令乡邻讳莫如深、侧目而视的大混混,用今天的定义,乃乡村黑恶势力。
是我们乡镇从混混学生起都畏服的角色。
没有人有异议,因为据说人家是涉“粉”的,自然不可以其他地痞流氓论之。
他曾是我二伯提醒我父亲不可过多来往的人。虽然父亲的勾当也不是完全正义,但在乡镇,就是能五十步笑百步。粉与不粉,天差地别。
粉的,肯定是在金字塔顶端。
不过,倒也没听过人家欺压邻里的事,在外打出的名堂,为乡村“治理”清扫了不少障碍。
从古至今的现象了,这类人往往充当了热心本土的乡贤乡绅,当然在我党治下所谓乡绅早没了治理乡村政治生活的职能,除了捞着村干部的。
真有纯热心“公益”的,这人就是,因为这些事压根谈不上利益所系,他也不摇身从政。
比如保护老祖宗的坟、组织寨子的人自开辟一条田野“高”,总有碰到不配合的以为事不关己的,也会遇到蛮横的外村人想狮子大开口,正好需要这类狠角色震场。
父亲也是八面玲珑交际广泛的人,我丝毫不意外他也掺和了这条乡道的事宜;大概是这两人唯一交集较深的一次。
我心思不明地跟父亲打了个招呼,也不多说;我没有跟那粉哥打招呼,说来这只是我第二次碰着他面。
尽管父亲与他相识,他家离我家其实算不得远,可传闻以及小地方人家从小到这类人物的畏避,这人令我觉得很不舒服很不安,就算他的面容并不凶悍,白白净净的。
也不是什么清高,我们普普通通人家,能不惶恐与这类人有来往吗,我希望我的一切都远离这类人。
摩托继续上路,我回头看了一眼,父亲的身影逐渐高大却陌生;当意识到他与我们普通家庭畏惧的人物熟络的攀谈时,父亲的高大身影便有点摇摇欲坠了。
如同碰到不可描述的可怕事物,沾染上了,将来黑白两头,正邪两边,都可能给清白人家带来厄运。
我当这类人于我而言,是个不详的事物。
回到家后,现母亲还没回来,将近六点,料想有些工作手尾。
我与奶奶打了招呼。
屋前屋后,鱼塘边,菜园地“巡逻”了一遍,与熟悉的花草数目景致以及远方的看似亘古不变的晚霞打了个招呼。
尽管我走得不远,尽管离开的时间也不多。
但我知道,这是个无法回头的开始,我已经有了故土游子的感怀,总有一天,童年升起的朝阳与远遁的斜阳会变得陌生,花草更替,小径荒芜或改道…
我无法看着它们的变化,变化就成就了陌生。
不知过了多久,抽了几根烟,我便打道回府。
就这个时间空档,母亲已经回到家,我倒成了现在才到家的人。
在门口碰到了正拿着一篮子青菜的她,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嘴上还哼着不知名的歌调。
这便是对当前状态还算满意的市井小女人的感觉,至少是没有大的忧愁。
完了,可能因为我们生了那些事,现在有时隔多天没见,居然显得拘谨微妙了。
母亲欢快自在的神态在看到我之后就消失了,莫名其妙的错愕了一下,然后撇开了散落的丝掩饰那慌乱。
问了声我什么时候回到的,放几天假。
有事可做,充实丰盈的女人仍旧干练,珠光绵poLo加牛仔裤,再简单扎起头,说实在的,坳不出青春活力,但是衣服的新净和女人自身的独立自强感,让人觉得这其实是有几分姿色的中年妇女,并对形象有基本要求,起码在乡村中来说,是显得亮丽的。
衣服都不紧身,po1o衫也向来不是透明的衣服,不过在母亲身上,领口的扣子都没系,脖颈锁骨汗光微闪,胸脯顶着内衣的轮廓,傲然耸立,母亲当然不是刻意这么造作的女人,就显得是自身的傲人资本自主显露。
poLo衫的质地总是格外显内衣轮廓,多看几眼,很难不令人遐想万千。
牛仔裤是略有宽松阔腿的,不过在母亲身下,在臀腿处就陡然收紧,与臀部贴合,站立与走路皆是如此,只觉微微挺翘,又有种肥嫩的荡漾感,好像看着紧致,只要轻轻一拍,一定是满手弹润柔软。
让我想起王铭那在网吧当收银的熟女婶婶,她总是这幅装束,可能那poLo衫是他们网吧的文化衫吧。
这样状态下的母亲也令我躁动,笑话,啥场景的母亲我不躁动?
各有风情,各有特质,恋熟少年都很贪婪。
上班以来,自己手里有钱以来,母亲脸庞再也不见我从前熟悉的似有似无的郁结愁苦;尽管所谓打工回来的傍晚,却不见今天人们所说的“班味”,一路风尘算什么,怎么也比曾经在黄土地里日晒雨淋的风霜感重吧,近乎忽略。
尽管不是什么支持自家走向大富大贵锦衣玉食的高知工作,但对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乡镇妇女,已然是极为知足了;不用依附于那一亩三分地,工作实际上也不辛苦,收入水平也比本地平均高不少,离家近,换任一个农妇来,都会心满意足。
你可以会说她们的局限性,可中国最广大的人群,本来要的就不多,自古以来皆是;即使母亲想的很多,其实都是很朴素的愿景。
母亲说的上是“容光焕”的,当然这也跟我隔久了没看到她有关;在遥远的想象中,在看到她在身边便老是蠢蠢欲动之下的臆想,我也会下意识地“美化”她。
强烈的欲望会帮我们接纳一切。
母亲也觉得母子之间不应该有那尴尬和不自在吧,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嗯,就应该堂堂正正示人;她“强打精神”,端起母亲的架子,训叱一句,“回来也不知道煲饭……一定要等我做么~”。
我于是就屁颠屁颠地帮着准备饭菜,各种打下手,期间也是有一句每一句的跟母亲对话着,无非是高二的学习与生活情况。
这个过程还是令我享受的,看着母亲的面容,身段在她充满生活气息的平常状态下想起那些淫靡的画面与声色味道,又觉得自己可以没那么艰难地再度拥有,毕竟近在眼前,同一屋檐,相处无间,心跳便时不时要溢出胸腔。
揩油没有,视奸与意淫层出不穷;这才是一个精力旺盛又尝过熟母禁果的少年看到自己母亲的第一心理活动,精虫上脑才是常态,其他都是虚的。
不过我不知道母亲是否察觉到我的某种凝视以及不正经的幻想状态,她尚未点明,若无其事,可能是故意回避这话题的。
不久后,父亲回来到。我们三人没有同一频道的交流对话,但可以确定的是另外两人都在彼此的视线范围内,同一空间场景中。
母亲正吩咐我将门口的青菜拿进来,倒进锅里;我们同时看向了正背着手走进厨房瞥一眼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