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凝雁走到在他对座坐下,翘起腿问。
“你身上的异状,可是与郁攸迟那位夫人有关?”
柴寂樊忽而抬眼,直视着她,目光闪动。
霍凝雁揉了揉略感酸麻的手腕,“别用那种你怎么会知道的眼神看我,我不是只会舞刀弄枪的草包。”
柴寂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对于她能敏锐地知道自己所想之事,心中漾起特殊的感觉。
霍凝雁自得地道:“兵书战策里的机谋算计,未必就比你们这些文人的弯弯绕绕少,这几次只要世子夫人出现,你都会有些令人。。。。。。。”
她挑眉道:“难以想象的表现。”
霍凝雁了解柴寂樊,远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了解几分。
有些话,这个男人就算带进棺材里,也绝不会与她坦诚半句。
柴寂樊眼神复杂,有惊讶也有狼狈,他颔道:“你知道就好,这几次的失态行径,并不是出自我的本心。”
不是本心。。。。。。
霍凝雁猛地拍了下桌子,桌上的茶杯都震得咣当一声。
她盯着他,诘问道:“那你在墙根底下,情急之中唤出的那些话,也不是出自你的真心?”
“你求我保护你别离开你的话,也不是真心吗?”
“在大家面前,急吼吼地亲我,也不是真心吗?你的真心被狗吃了不成?!”
霍凝雁说完就嗖得站起身,没有给柴寂樊思索犹豫的时间。
“你要去哪里?”
走到门口,她冷笑着回头,“徐公公应该还没有走远,我这就骑着快马去追。”
“以后,我走我的阳关道,做我的皇子妃有何不好?什么狗屁的青梅竹马,年少情谊,没有你碍眼,本小姐的日子,只会是花团锦簇的好日子!”
霍凝雁大步朝外走。
就算身后传来重物落地之声,她也没有丝毫停顿。
女子红衣似火,如燃烧殆尽的火焰,决绝地朝外走去。
柴寂樊匍匐在冰冷的砖石上,他单手撑起身,另一手的手指用力抠着身下毫无知觉的膝盖。
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仿佛要透过那早已麻木的皮肉,抓住些什么。
待人影彻底消失在眼前,柴寂樊才敢低喃出声。
“雁雁,你可以嫁人。。。。。。”
他的眼睫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口剜出的血肉。
“但是你不能嫁封宸安,他对你不是真心,他只是看中镇国公府在军中的势力。”
柴寂樊心里清楚,他是最没有立场,说出这句话的人。
当年,他既入了郁攸迟门下,就存了必死之志。就算来日功成,他拖着这一副残躯,只会耽误霍凝雁的后半生。
况且,霍凝雁不会不懂这个道理,根本不需他来指手画脚。
柴寂樊抓着膝盖的手感到濡湿,原是被他抓破了皮肉,渗出血来。
“柴先生对我也不是真心,也不是我什么人,还要管我嫁谁?”
一人清亮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