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漪用未被抓住的那只手,用手指点了点他的掌心,提醒他道:“夫君腕上猫抓的痕迹,难道不该解释几句?”
郁攸迟眼底笑意更深,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的严肃。
“它胆敢挠伤了我,阿漪不去捉拿那小东西归案,严加拷问,反倒来向我这苦主讨说法,是何道理?”
他一副无辜受害者的模样,宋承漪心中知晓,定是郁攸迟几番招惹了冬月,才会被挠伤。
辩道理总是辩不过他的,宋承漪只能用自己的办法,她气呼呼地鼓了鼓脸颊。
“我可不管,都怪夫君没有保护好自己,连累我也跟着被冬月抓了一把。”
郁攸迟爽快地伸出右小臂,笑着道:“既如此,是为夫之过,来,阿漪尽管挠回来出气,绝不反抗。”
挠什么挠,她也要疼。
宋承漪知他在逗弄自己,一把甩开了他的手,转身往外间铺着软垫的榻边走去。
郁攸迟也不急,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见她脱鞋上榻,将靠枕边上的厚毯子拉过来,俯身盖在她的小腿和脚上。
宋承漪垂头,看着他体贴又温柔的动作,心头暖意融融。
心中又想起他离开月华庭时眼中的寒色。
她道:“夫君说还要再找长公主算账,依我看,要不还是算了吧。”
郁攸迟在她脚边的榻沿坐下,一手自然地搭在她身侧的靠枕上,侧头看向她。
“阿漪可是又现了什么?”
宋承漪眸光转动,斟酌着措辞,小心地道:“因为长公主恐怕很快便要自顾不暇了,侯爷要与她和离。”
虽然她认为,伤害孩子的母亲不配为人母,但长公主还未真正做下错事。
不必郁攸迟出手做什么,眼下她马上就要自身难保。
郁攸迟的反应出奇地冷静,只是惊讶了一瞬,道:“哦?这倒是难得。”
自己的父母要和离,他说难得?这反应太过诡异。
宋承漪以为他受了刺激,便轻声安慰道:“夫君,你不必硬撑着,若是难过,可以在我肩上靠靠。”
郁攸迟看着她想要为自己撑起一片天的可靠模样,从善如流地揽住她的腰,托着她抱到腿上。
他语气真挚地道谢:“多谢阿漪。”
宋承漪赶忙摇头。
郁攸迟随即调整了下姿势,将脑袋支在她的颈窝,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感受到自己右肩沉甸甸的,宋承漪忽而涌起一股强烈的责任感。
这个时候,要最大限度地给他关怀与爱护。
她挺直了脊背,反手轻轻环住他的肩膀,声音放得极柔极轻。
“夫君,你还有我。”
郁攸迟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低低地道:“阿漪说错了,我只有你了。”
宋承漪登时心软的一塌糊涂。
所以,当他这颗脑袋拱到她胸口处,她还是环紧了他的脖颈,想给他安慰。
等到身上泛起不知名痒意的时候,就见他手中捏着一支毛笔,在她松散的领口游走。
这毛不像狼毫或是兔毫,花色纷杂,黄褐黑三色混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