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理论课一散,赵姐就朝池暖摆了摆手:“跟我去办公室一趟。”
一进门,赵姐往椅背上一靠,手里转着笔:“前头街口为民诊所,老张刚才打电话来喊救命,人手实在转不开。你跟我学这些日子,底子算扎牢了,敢不敢去真刀真枪练一把?”
她看着池暖,眼里带着点试探,还有点期许。
池暖心里“咯噔”一下,手心唰地冒了汗,可更多的是按捺不住的兴奋。
这是赵姐实打实给她的机会,哪儿能怂?
她深吸一口气,头点得跟捣蒜似的:“赵姐,我去!”
“成。”赵姐脸上露出点笑,起身拍了拍她的肩,“到那儿少说话多做事,眼尖点手脚勤点,拿不准的别硬扛,赶紧问老张他们,别自己瞎琢磨。”
“知道了赵姐!”
池暖揣着颗怦怦跳的心,脚步都带风,往街口的为民诊所跑。
诊所不大,屋里挤挤巴巴的,看病拿药的人排着队,俩老大夫带一个护士,忙得连喝水的空儿都没有。
她刚说明来意,姓张的老大夫就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上下扫了她一眼,没多余的话:“小池是吧?来得正好,先去帮王护士给那烧的娃物理降温,完了过来给我搭把手换药。”
“哎好,张医生!”
池暖立马应下,抓起旁边的白大褂往身上套,洗手消毒一气呵成,跟着王护士就进了诊疗室。
她按王护士说的,用温水给娃擦额头、腋窝,动作轻手轻脚的,生怕弄醒了哭闹的孩子。
接着又凑到张医生旁边,眼睛瞪得溜圆学换药的手法,然后小心翼翼给一个烫伤的病人洗创面、抹药膏、缠纱布。
虽然手还有点生,可她专注得很,眼睛死死盯着伤口,一点不敢马虎。
张医生一开始还带着点怀疑,看她越做越利索,脸色慢慢缓和下来,偶尔还会提点两句。
没清静多大一会儿,外头忽然一阵吵嚷,夹杂着哭喊声:“医生!救命啊!快救救我男人!”
池暖正收拾器械,闻声抬头,就见俩满身土灰、脸上急得煞白的汉子,半架半拖着个人冲了进来。
被架着的男人四十来岁,脸白得像纸,额头上的汗珠子滚着往下掉,左边裤腿从膝盖到脚踝全浸红了,暗红的血顺着裤脚往下滴,在地上洇出一小片。
他眼睛闭得死死的,嘴唇哆嗦着,疼得哼唧声都颤。
“咋回事啊这是?”张医生和王护士赶紧围上去。
“在、在山上砍柴,让捕兽夹给夹了!掰了半天……才掰开……”
一个汉子带着哭腔,话都说不利索。
张医生蹲下身,咔嚓一剪刀剪开男人的裤腿,伤口露出来的瞬间,池暖倒吸一口凉气。
男人小腿中间血肉模糊的,口子深得能看着点白森森的骨头,血还在汩汩往外冒。
男人疼得身子直抽抽,气息都弱了不少。
“坏了,伤着动脉了!”
张医生脸色一沉,语飞快,“小王,快拿止血带和清创包!得赶紧缝!”王护士拔腿就往里面跑。
诊所条件有限,所谓的手术室就是里间一间干净点的处置室。
张医生和另一个老大夫想把男人往里面抬,可男人块头壮,疼得乱扭,俩老头费劲巴力的,进度慢得很,血还在一个劲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