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听着望舒的话,眼睛渐渐亮了起来,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往前倾了倾:“那要怎么给她设这个套呢?”
望舒端起茶盏,用杯盖轻轻撇了撇浮沫,语气从容:
“也算不上是多复杂的套。
不过是寻个由头,让她‘恰巧’听到些消息罢了。
只是这消息要传得巧妙,须得是她自己费心偷听来的,不能是别人故意说给她听的。”
刘氏蹙着眉,认真想了又想,还是没想明白:“这怎么让她主动去偷听呢?”
望舒放下茶盏,看向刘氏,眼神温和中带着引导:
“婶子不妨换个位置想想——倘若你是那冯嬷嬷,身在庄子上,与外界断了联系,心里又惦记着九姑娘。
在什么情形下,你才会铤而走险,去偷听别人的谈话?”
刘氏怔了怔,慢慢坐直了身子。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陷入了沉思。
望舒并不催促,只静静等着。
她心里清楚,刘氏其实是个聪明人,只是这些年被压得太狠了。
未出阁时父母娇惯着,嫁人后又被世子处处压制,后来有了温氏这个能干的儿媳妇,更是万事不用操心,索性连脑子都懒怠动了。
如今要她重新思谋事情,总得给她些时间。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刘氏抬起头,眼中有了些光亮。
她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望舒:“望舒,你听听我说得对不对……”
“你讲。”望舒含笑点头。
刘氏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
“我想着,第一步,先派两个丫鬟或婆子到庄子上,装作无意间说起九月初三办菊花宴的事。”
“嗯。”望舒轻轻颔,表示认可。
见望舒点头,刘氏脸上掠过一丝喜色,声音也大了些:
“第二步,再让她们透出风声,说这次宴席是侯府主办,眼下人手不够,正打算从庄子上调些得用的人回去帮忙。”
说完,她抬眼看向望舒,等着她的反应。
望舒这次没有立刻点头,只问道:“然后呢?”
刘氏见望舒不置可否,声音又低了下去,带着几分不确定:
“我想着第三步,就把看守冯嬷嬷的人故意调开,说是要调回府里帮忙。
再暗中安排人跟着她,看她会不会趁机打探消息……”
望舒没有立刻接话。
她端起茶盏,慢慢啜了一口,目光垂落在杯中微微荡漾的茶汤上,细细推敲刘氏这番话。
花厅里一时安静下来,只闻窗外秋风吹起竹叶的沙沙声。
刘氏屏着呼吸,紧张地看着望舒,手指将帕子绞得更紧了。
过了约莫一刻钟,望舒才缓缓放下茶盏,抬眼看向刘氏:
“婶子觉得,她若得了机会,是会出来打探消息,还是会趁机逃走?”
刘氏一愣:“她会逃走么?”
望舒沉吟道:“
眼下她并未犯下什么明面上的罪过,不过是‘不懂规矩’被送去学规矩罢了。
若贸然逃走,反倒坐实了心里有鬼以及得了逃奴的身份。
以她的城府,应当不会行此下策。”
刘氏松了口气:“那她会出来打听消息?”
望舒却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