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江山,还如何坐得稳?”
朱标张了张嘴,想要反驳。
却现叶凡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铁律,让他无法辩驳!
他脸色微微白,陷入了沉默!
是啊,作为储君,他同情可能存在的冤情!
但作为未来的皇帝,他更清楚维护统治秩序的铁律不容挑战!
若真查实有冤情,届时他该如何处置?
杀,于心何忍?
不杀,何以立威?
这简直是一个两难的死结!
看着朱标挣扎的神色,叶凡知道他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核心,继续说道:
“所以,陛下用蓝玉这把刀,去行雷霆镇压之事,是在表明朝廷对此类事件绝不容忍的态度!”
“是在用最血腥的方式,警告所有潜在的不安分者!”
“这是帝王心术,是维护大局的不得已之举。”
他走到朱标面前,语气放缓了些:“至于殿下所担心的,蓝玉可能借此机会销毁证据,掩盖真相……”
叶凡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陛下或许料到了此种可能,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束手无策,只能坐视真相被掩埋。”
朱标猛地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希望:“老师的意思是?”
“明面上,有蓝玉大军压境,平定叛乱,擒拿恶。”
叶凡沉声道:“但暗地里,殿下为何不能动用另一股力量,去彻查此事根源呢?”
“另一股力量?”
朱标若有所思,“老师是指……东厂?”
“正是。”
叶凡点了点头,“东厂独立于文武官僚体系之外,直接对殿下负责。”
“让其精锐干员,暗中潜入北平,密查民变缘由,搜集证据,正是其所长!”
朱标闻言,却仍有疑虑:“可是,蓝玉大军一到,必然封锁消息,控制局势,东厂的人,又如何能接触到核心信息?”
“而且那些参与民变的百姓,如今已成惊弓之鸟,对朝廷之人必然极度仇视,岂会轻易吐露实情?”
叶凡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殿下所虑极是。”
“正因为他们对官兵,对朝廷官员充满敌意,所以,我们派去的人,就不能是官兵,也不能是官员。”
他微微前倾身体,压低声音道:“殿下试想,那些民夫,他们本身是什么人?”
“是寻常百姓,是农夫,是工匠,是贩夫走卒。”
“他们会对同样身份的人,天然抱有同情和信任。”
“而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则本能地排斥和警惕。”
朱标眼睛猛地一亮!
仿佛一道闪电划破了心中的迷雾!
“老师的意思是……让东厂的人,乔装改扮,混入百姓之中?”
“扮作逃难的流民,行脚的商贩,甚至是……同样对官府抱有怨气的苦力?”
“殿下英明!”
叶凡赞许地点头,“正是此理。”
“唯有放下身段,融入他们,才能听到真话,才能看到被军方刻意掩盖的真相。”
“东厂擅长此道,让他们去做,比殿下派任何明面上的官员去查,都要有效得多!”
“蓝玉可以封锁官道,可以控制府衙,但他无法封锁每一个田间地头,无法堵住所有市井巷陌的悠悠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