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光河的声音传过来,很沉,很哑,像是刚喊过嗓子,背景里全是嘈杂的声音。
他刚挂断和江局的电话,就接到了龙小云的来电,语气里满是疲惫。
“我这边正忙着呢!龙老他……确实出事了,他被控制在婚礼现场,没法出来。”
龙小云的心猛地一沉。
“控制?谁干的?如此胆大包天,我爷爷有没有受伤?”
她连问了三个问题,声音里的着急藏都藏不住。
“凶手本来是老猫!”
夏侯光河的声音更急了,背景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他顿了一下,才接着说。
“不知道怎么回事,临时换成了那个魔童陈榕!那小子下手狠得很,把龙老捅得满身是血!现在网上全是头条,还有人朋友圈拍了现场照片,我这边要救人,要跟警方对接封控,还要处理舆情,实在没时间多说,先挂了!”
“啪”的一声,电话被挂断。
夏侯光河确实很忙,不仅要救人,还要跟江局的人一起压下网上的热搜,生怕事情酵,影响龙老的声誉,更怕老猫趁机跑了,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龙小云僵在病床上,手机从掌心滑下去,掉在床单上,屏幕还亮着,夏侯光河的通话记录停在“o分23秒”。
那23秒,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又像短得让她抓不住任何有用的信息。
魔童陈榕?
是那该死的孩子,是他,又是他!
是那个在西南跟她抢军功,把她炸成重伤的的小疯子!
他还没死?怎么会没被抓起来?还敢跑到婚礼现场,捅伤爷爷?
龙小云的脑子像被重锤砸了一下,嗡嗡作响,耳边全是夏侯光河说的“满身是血”。
她眼前好像出现了爷爷倒在地上的样子,一动不动的情景,吓得她浑身抖。
龙小云想起当初在西南,第一次见陈榕的场景。
那天他们西南特战旅准备开始军事演习,陈榕跳出来,拦在他们面前。
那孩子穿着件洗得白的军服,眼神冷得不像个八岁的人,说这军功是他用命换来的,战狼不能抢。
当时他们觉得这孩子胡搅蛮缠,心里还嫌他碍事,说这军功归战狼,他再闹,就按扰乱军纪处理!”
没想到,他们当时的不作为,导致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这个魔童,扰乱演习,打了战狼所有人,害死了俞飞,然后又大闹审判庭,炸伤了好多人,甚至跑出来,大闹婚礼现场,还捅了她爷爷。
“我真傻啊……”
龙小云捂住脸,眼眶一热,眼泪顺着指缝往下淌,混着额头的冷汗,冰凉地砸在床单上。
“要是爷爷真出了事,我就算当上了女军官,就算把特种部队建起来,又有什么用?”
“早知道当初就不要那破军功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后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他要军功,我给他就是了;他要说法,我跟他好好说就是了。我当时怎么就那么犟?就因为他是个孩子,加上有点特殊关系,爷爷也同意,结果闹成了这样……”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龙小云猛地掀开被子,不顾肋骨的疼,挣扎着要下床。
脚刚碰到地面,就一阵软,膝盖一弯,差点摔倒。
她赶紧伸手扶住床沿,指节因为用力。
“医生!医生呢?”
她朝着门口喊,声音因为激动,有点沙哑。
“我要出院!我要去情人岛!我要去救我爷爷!”
龙小云后悔了。
什么破军功,她不稀罕了。
她要去找陈榕,把军功章还给他,可以把战狼的队长位置让给他,就算给对方跪下道歉,她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