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而且还是爷孙关系的。
可这个林肃却要杀死亲外孙,还说外孙是天煞孤星。
简直不要太离谱!
有人小声议论。
“没想到林先生是这样的人……”
“就是,连小孩都害,太狠了吧……”
陈榕满脸都是愤怒。
“我才六岁啊!那口井那么深,那么黑,风从井口灌进来,吹得我浑身抖。我抓着井壁的石头往上爬,手都磨破了,流的血把石头都染红了,你就在上面看着,笑着说‘你要是能爬上来,我就放你走’。”
“可你根本没打算让我活!你还往井里扔石头,差点砸中我的头!”
他越说越激动,军刀在手里晃了晃,指向林肃的胸口,距离不过半米。
说着,陈榕转头看向陈树,声音软了些,却更让人心疼。
那声音里带着对父亲的心疼,也带着对林肃的愤怒。
“对了,我爸多年的功劳,也是你要求不给的吧?你口口声声说什么大格局,普通人的牺牲根本不算什么。”
“爸,你听清楚了!他当年说什么等你立了功,满身勋章就让你娶我妈,这都是忽悠你的,是画饼!他根本没打算让你和妈结婚,就算你拼死拼活立功也是为别人做嫁衣,他就是怕你碍着他的事!”
陈树愣住了,浑身的血像是瞬间冲到了头顶。
耳朵嗡嗡响,眼前浮现出一次次立功后的画面。
上次在边境抓了逃犯领导拍着他的肩膀说“这次有个新兵受伤了,功劳先给他,下次一定给你算上”。
还有一次扑灭山火,领导说“这次是集体功劳,不好单独算,下次给你补”。
他当时还觉得领导通情达理,自己再等等就好。
可现在儿子这么说,他才后知后觉。
原来都是骗他的。
那些“下次”,从来就没到来过!
陈树转过身,看着林肃,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他一步步走向林肃,声音颤抖地询问。
“这是真的吗?是你从中作梗了?为什么?你只是个科学家,凭什么干预部队的公平?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那是憋了多年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出口。
林肃的脸涨成紫红色,攥着拳想火,可瞥见陈榕手里沾血的军刀,气焰瞬间蔫了。
他怕陈榕真动手。
刚才赵虎挨了十三刀,以他和这孩子的恩怨,真要动手,绝对不止十三刀。
于是,林肃只能硬着头皮辩解。
“陈树,你别听你儿子胡说八道!我怎么会害你?这都是他编的,是污蔑!”
“污蔑?”
陈榕嗤笑,声音里满是嘲讽。
“难道你绑架我、把我丢进枯井的事情,也是污蔑?你就是怕我爸升上去,娶了我妈,影响你和那个王腾腌臜的合作,对不对?”
……
就在这时,外面,直升机的螺旋桨卷起漫天尘土,地上的落叶被吹得四处飞舞。
几架直升机悬停在情人岛的上空,机身两侧的灯光照得地面亮如白昼。
连地上的石子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一个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特种兵,抓着滑索从直升机上滑下来,落地后快站直身体,没有多余的动作,举着枪呈扇形散开,将情人岛的入口团团包围。
枪口对准大门,手指扣在扳机旁,随时准备应对突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