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疼儿子这么小就要承受这些,愧疚自己没能保护好这个家。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终于再也抓不住儿子的手腕。
而陈榕那些斩钉截铁的话,字字犹如金石,砸在满屋子人的耳朵里。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变得轻微。
这个八岁孩子说出的话,比成年人的怒吼更让人胆寒。
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的人们立刻闭上了嘴,大气不敢出,目光都聚焦在那把闪着寒光的军刀上。
有人悄悄往后挪步,生怕待会儿溅上血。
有人盯着陈榕的脸,无法理解这么小的孩子哪来这么大的勇气。
赵虎没忍住,指着陈榕的鼻子吼道。
“你敢!陈榕你放肆!你是军人之后,你替父从军,也算是现役军人,服从就是天经地义的命令,规律就是刻在骨头里的铁律!你敢动刀,就是大逆不道,是要被军法处置的!”
陈榕偏过头看向父亲,声音里带着冷嘲。
“爸,你听到了?可笑吧,这个时候,他还在跟我们讲纪律、讲规矩。”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赵虎,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这些人永远都是这样,对自己有利时就讲规矩,对自己不利时就谈情分。”
“你一退,他们就进一步;你退到墙根了,他们就敢把你推到沟里去。我们都被逼成那样了,他还在这拿‘军法’当幌子。”
“可笑啊……当初抢我军功的时候,怎么没见他提军法?当初把我抓起来审判的时候,怎么没见他讲规矩?”
老猫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中满是看好戏的意味。
他等着陈榕掀桌子,等着陈榕捅破这些大人物的虚伪面具。
这才有意思!
陈树的脸色更加苍白,嘴唇动了动,想说“再等等,说不定还有转机”。
可看着儿子眼中的狠劲,再看看赵虎的样子,那点底气又消失了。
他在内心痛苦地权衡:儿子说得对,再等下去什么都完了。
可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伤害军人,这会成为儿子一生的污点啊。
就在这时,陈榕手腕一拧,避开了父亲的手。
他没有再犹豫。
母亲受的委屈,父亲受的欺负,他的军功,今天都要讨回来。
“刷——”
军刀划破空气的声音格外清脆,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接着是“噗”的一声闷响,刀尖稳稳地捅进了赵虎的肋下。
陈榕没有停下,手腕又往里面搅动了一下。
他清楚地知道,对赵虎这种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既然动了手,就要让他们永远记住这个教训。
赵虎的吼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嗬嗬的气音,像破风箱在抽气。
他双手捂住伤口,鲜血从指缝间喷涌而出。
赵虎瞪着陈榕,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他怎么也想不到,在陈树极力劝阻下,这个八岁的孩子真的敢动手,而且下手如此狠辣。
赵虎疼得浑身抖,原本瞪得滚圆的眼睛渐渐蒙上一层恐惧,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
“啊……啊……小……小朋友……我……我们讲讲道理……不要冲动……真的……不要冲动……”
陈榕看着他这副模样,突然笑了,笑声又冷又脆,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你看,他又开始讲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