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陈榕,眼神里的厌恶毫不掩饰。
“那个孩子,生来就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甚至克我们林家。他出生那年,林家就丢了一个大项目,当年若不是他,林欣也不会吃那么多苦。放下刀,陈树,你现在已经犯了伤害罪,再执迷不悟,不仅你要坐牢,连你儿子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你这是害了他!”
“伤害罪?”
陈树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悲凉,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听得人心里堵。
“我保护我的家人,我讨回我的公道,怎么就成了犯罪?你们这些所谓的大人物,只知道讲规矩、谈法律,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规矩和法律,是不是该保护好人?是不是该惩罚坏人?王腾害了我们全家,你们不罚他,反而来拦我,这就是你们的‘公平’?”
就在这时,一个奶凶奶凶的声音突然传来,打破了大厅里的死寂。
“爸,你过来!”
陈树猛地回头,看到陈榕正从林欣怀里挣出来。
林欣还想拉他,却被他轻轻推开。
小小的个子站得笔直,肩膀挺得很正,像极了他当年在边防站站军姿的样子。
陈榕手里还握着一把枪,枪口稳稳地对着林肃和王腾的方向,手指扣在扳机旁,没抖。
他眼神里的冷意和陈树如出一辙,半点没了孩子该有的天真,只剩下被欺负够了的反击。
“别跟他们讲道理!”
陈榕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他们跟你讲‘军人纪律’,跟我讲‘天煞孤星’,跟王腾讲‘家族背景’,就不跟我们讲公平!我拆炸弹的时候,他们说我是‘怪物’;我救了人,他们说我‘抢功劳’;我护着妈,他们说我‘没大没小’!他们听不懂道理,我来干他们!”
林欣赶紧抓住儿子的胳膊,手都在抖。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砸在陈榕的手背上,对着陈树大喊。
“陈树!你快劝劝儿子!他被他们逼得要黑化了!他本来不是这样的!”
她哽咽着,声音里满是心疼,每一句话都像在滴血。
“他以前很乖的,看到路边的流浪猫都会喂火腿肠,连踩死一只蚂蚁都要难过半天,晚上还会跟我讲学校里的事,说长大了要当医生,给爷爷治病!现在他却要拿枪,要杀人!是王腾他们把我儿子逼成这样的!他们怎么能这么狠心啊!”
“黑化?”
老猫突然插了话,他从水晶灯架旁走过来,手里把玩着枪,枪身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手指时不时在扳机上碰一下,却没扣下去。
他像个看戏的,就喜欢看这些“大人物”内讧,看陈树父子的反击。
他走到陈榕旁边,弯腰拍了拍陈榕的肩膀,动作不轻不重,带着点试探,嘴角勾着玩味的笑,眼神里却带着点真真切切的欣赏。
不是装的,是真觉得这孩子有血性。
“这位女士,你可别冤枉我。”
老猫的声音带着点异域口音,慢悠悠的,却故意让所有人都听到。
“我不是控制他,我是欣赏他。你们这些炎国大人物觉得他是‘天煞孤星’,觉得他碍眼,觉得他是麻烦,我却觉得他是块好料子——有血性,有本事,敢打敢拼,比你们那些在温室里长大的军人强多了!”
“我见过不少孩子,要么娇生惯养,一吓就哭;要么胆小怕事,只会躲在大人后面,像他这样敢拿枪护妈的,还是头一个。”
他直起身,看向陈树,摊了摊手,姿态显得很“大方”,像在给陈树一个人情。
“你是他父亲,对吧?我给你点时间,不插手你的事。你想怎么处理王腾,想怎么跟林肃算账,都随你。我不喜欢管别人的家事,尤其是这种‘讨公道’的家事——毕竟我也讨厌忘恩负义、欺负孩子的人。”
老猫顿了顿,故意停顿了两秒,眼神扫过在场的人,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好心”,又像是在故意挑拨。
“哦,对了,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我已经审问过王腾了,用了点我们雇佣兵的办法,他没撑住,什么都招了。你们陈家所有不幸的遭遇,从八年前的雪洞偷袭,到陈榕被丢枯井,到抢占军功,再到林欣被逼婚,全是这位新郎官一手策划的。他就是看你不顺眼,看林欣喜欢你,就想毁了你们全家。”
“而且啊……”
老猫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嘲讽,看向王腾的眼神像看垃圾,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他背后还靠着k2那个组织,就是那个专干绑架、贩毒、搞恐怖袭击的k2。我们这些靠打仗吃饭的雇佣兵,虽然也杀人,但从不碰孩子和无辜的人,可k2不一样,他们只讲利益,连老人孩子都下得去手。王腾跟他们合作,连自己未婚妻的儿子都能害,这种人,连我们佣兵圈都嫌脏。”
赵虎听到“k2”两个字,脸色瞬间变了。
k2是炎国军队的死敌,这些年在边境搞了不少事,死在他们手里的军人和老百姓不少。
他往前跨了一步,双手按在陈树的肩膀上,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声音里带着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