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了,老猫迟早会现他逃了,到时候派人来搜,他就插翅难飞了。
夏侯光河深呼吸,左手抓住墙头的砖块,右手撑着墙,用力往上蹬。
可左腿刚一用力,伤口就像被撕裂了一样疼,疼得他手臂一软,手一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后背磕在一块石头上,疼得他差点喊出声,赶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出一点动静。
“嘶——”
夏侯光河倒抽一口冷气,膝盖磕在地上,皮都磨破了,露出里面的红肉,疼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不甘心,又试了一次。
这次他用右腿力,左手死死抓住墙头的砖块,指甲都嵌进了砖缝里,硬生生把自己撑到了墙头。
可还没等他爬上去,墙头的倒刺就划破了他的手掌,碎玻璃渣子嵌进了肉里,鲜血瞬间涌了出来,顺着指尖往下滴,染红了墙头的砖块。
夏侯光河咬着牙,忍着疼,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按亮屏幕。
信号格空空如也,连一格信号都没有。
他不死心,又换了几个位置,举着手机到处晃,可屏幕上依旧是“无服务”三个字。
绝望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淹没了他。
完了!
夏侯光河靠在墙上,慢慢滑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流血的手和腿,第一次觉得这么无力。
他可是炎国童子军出身,夏侯家的传人,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就在这时,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夏侯光河,你不是号称炎国童子军里最能打的吗?怎么连个八岁的孩子都比不上?人家陈榕从审判庭逃出来,跟k2硬刚都没怂,你倒好,躲在这里像条丧家之犬!”
“放屁!我怎么会比不上一个孩子!”
夏侯光河低声嘶吼,拳头狠狠砸在墙上,震得伤口更疼了。
“我夏侯家世代都是练家子,先辈们在战场上杀过的敌人比他见过的人都多,我怎么可能不如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虚了。
陈榕的事迹他早有耳闻,一个八岁孩子能做到这些,确实强得离谱。
他当然知道陈榕。
那个被称作“天煞孤星”的孩子,从审判庭逃出来,在西南闹得沸沸扬扬,听说还炸伤了不少人,刚才听王腾的意思,那孩子竟然也在这别墅里!
夏侯光河的思绪飘回了小时候。
那时候,爷爷还在,经常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跟他讲起先辈的故事。
他们夏侯家世代住在深山丛林里,打鬼子的时候,先辈们带着“铁山靠”的功夫出山参军,凭着一身硬骨头,杀了不少鬼子,立下了不少战功。
爷爷说,当年先辈们要练会铁山靠,得撞断十根碗口粗的石柱才能下山。
到了他父亲那辈,新炎国成立了,不用再天天打仗,规矩松了点,撞断五根石柱就行。
到了他这辈,时代彻底变了,不用上战场,不用再靠铁山靠保命,撞断一根石柱就算合格。
他小时候练铁山靠,每次撞柱子都撞得胳膊青一块紫一块,疼得直掉眼泪。
爷爷从不心疼,只是拿着鞭子站在旁边说
“光河啊,我们夏侯家的铁山靠,靠的不是蛮力,是一口气,是不服输的气!只要这口气在,就没有撞不开的墙,没有打不败的敌人!你要是连这点疼都受不了,以后怎么撑起夏侯家的门楣?”
那时候他还不懂,觉得爷爷的话太老套,觉得练铁山靠没用,现在都是高科技时代了,谁还靠蛮力打架?
所以他练得马马虎虎,撞断一根石柱就再也不想练了,爷爷气得三天没理他。
现在他才明白爷爷的苦心。
要是他能练就先辈那样的铁山靠,眼前这面三米高的围墙,哪里挡得住他?
说不定他只要深吸一口气,往前一靠,就能把墙撞个窟窿,哪里还用得着这么狼狈地爬墙?
“都怪我,当年太偷懒了,要是多练几年,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夏侯光河捶了捶自己的腿,心里满是后悔和不甘。
要是爷爷在这里,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会气得拿鞭子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