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个神秘的斗笠人,再次出现?
沈炼不知道。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他将那张小小的纸条,重新揉成一团,放进嘴里,咽了下去。
然后,他闭上眼睛,开始强迫自己休息,恢复体力。
他的心里,不再是单纯的愤怒和绝望。
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东西,在他的心底开始滋生。
既然你们都想看戏。
既然你们都想把我当成棋子。
那好。
我就陪你们,好好地玩下去。
我倒要看看,当这盘棋彻底失控的时候,你们这些所谓的棋手,有几个能笑到最后!
……
与此同时,诏狱的另一头。
那个被称为“老张头”的狱卒,正提着一个恭桶,慢悠悠地走向茅房。
在一个无人的拐角,他将恭桶放下,从怀里掏出了一只信鸽。
他将一张写着同样内容的纸条,塞进了信鸽腿上的竹管里。
然后,他走到一个隐蔽的通风口,将信鸽放了出去。
鸽子扑騰着翅膀,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老张头做完这一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重新提起恭桶,佝偻着背,继续朝着茅房走去。
仿佛什么都没有生过。
他脸上的皱纹,就像刀刻的一样深。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里,偶尔闪过一丝与他年龄和身份完全不符的精光。
他在这里,已经待了二十年。
从太宗皇帝靖难成功,入主南京开始,他就被安插进了这里。
他见过太多的人,进来,然后被抬出去。
他就像一颗长在诏狱最阴暗角落里的苔藓,不起眼,却又顽强地活着,静静地看着这里生的一切。
他是谁的人?
他不是郑和的人,也不是贾诩的人。
他只听命于一个人。
一个所有人都以为,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人。
他的任务,不是救人,也不是杀人。
他的任务,只是观察,记录,以及在最关键的时候,传递一个最重要的信息。
而现在,他觉得,时机,快到了。
第二天一大早,北镇抚司衙门口,就上演了一出百年难遇的“好戏”。
西厂提督郑和,穿着一身二品大员的蟒袍,却完全不顾身份,带着几百名西厂番子,将北镇抚si的大门堵了个水泄不通!
“赵靖忠!你给咱家滚出来!”
郑和的嗓音尖利,充满了“愤怒”,传遍了半条街。
“你个不得好死的狗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抢我们西厂的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