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一个“忠心护功”的锦衣卫千户,和一个“蛮横抢功”的西厂提督,这出狗咬狗的大戏,就算是搭好台子了。
“都退下吧。”朱栢挥了挥手。
“遵旨。”
郑和与贾诩躬着身子,退出了养心殿。
直到殿门关上,郑和才敢直起身子,他看了一眼身旁那个面无表情的老头,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他现在对贾诩,只剩下深深的恐惧。
贾诩仿佛没看到他一样,只是拢了拢官袍,自顾自地向宫外走去。
他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萧索和孤寂。
而在养心殿内,朱栢重新坐回了龙椅上。
他拿起那份关于神秘斗笠人的密报,又看了一遍。
“老张头……西厂的暗桩吗?”
“有点意思。”
“郑和,你以为你藏得很好,却不知道,你的底牌,早就被别人看穿了。”
“而那个斗笠人……你以为你是黄雀?却不知道,朕这只猎人,早就张开了网,等着你们所有人,自投罗网。”
朱栢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愉悦的笑容。
他喜欢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
他已经能预感到,一场远比他想象中还要精彩的大戏,即将在京城上演。
他只需要坐在这里,静静地欣赏,就足够了。
沈炼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
冰冷的井水,让他从昏迷中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恶臭的水牢里了,而是被转移到了一间普通的单人牢房。
虽然同样阴暗潮湿,但至少,地上铺着干净的稻草,身上也换上了一件干燥的囚衣。
一个须皆白的老大夫,正在给他那血肉模糊的双手上药。
药膏清清凉凉的,让那钻心的疼痛,缓解了不少。
“醒了?”老大夫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小子命够大的。伤成这样,居然还能活下来。”
沈炼动了动嘴唇,想说话,却现喉咙干得像要冒火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老大夫仿佛知道他想什么,从旁边的桌上端过一碗水,喂他喝了几口。
“省点力气吧。”老大夫一边给他包扎伤口,一边说道,“赵大人说了,让你好好歇着。等明天,还有更热闹的场面等着你呢。”
说完,老大夫收拾好药箱,便转身离开了。
牢门“哐当”一声被锁上。
牢房里,又只剩下沈炼一个人。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喘着粗气。
刚才老大夫的话,让他心里一沉。
明天,还有更热闹的场面?
难道赵靖忠真的要把周妙彤……
一想到这个可能,沈炼的心就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就在这时,他的指尖,触碰到了囚衣口袋里,一个硬硬的小东西。
那是什么?
沈炼心里一动,忍着剧痛,用两根还能勉强活动的手指,将那个小东西从口袋里夹了出来。
是一颗用蜂蜡封住的小蜡丸。
沈炼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想起来了!
在他被从水牢拖出来,意识模糊的时候,好像有一个人,与他擦肩而过,然后,口袋里就多了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