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声越来越大。
就在这时,一队巡城的锦衣卫校尉走了过来。
“干什么的?聚在这里干什么?都散了!散了!”为的总旗一脸不耐烦地驱赶着人群。
众人作鸟兽散。
那总旗走到瞎子说书人面前,一脚踹翻了他的小板凳。
“老东西!活腻了是不是?什么话都敢胡说八道!再让老子听见你讲这些,把你舌头割了!”
瞎子“哎哟”一声,摔在地上,却也不恼,只是抱着他的三弦,颤颤巍巍地说道:“官爷饶命,官爷饶命!小的就是混口饭吃,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那总旗又骂骂咧咧了几句,这才带着人扬长而去。
等锦衣卫走远了,瞎子才从地上慢慢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捡起板凳,也不再多说,佝偻着背,朝着小巷深处走去。
他拐进一个无人的死胡同,脸上的那种卑微和恐惧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抬起头,那双“瞎”了的眼睛,此刻却睁开了,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
如果沈炼在这里,一定会认出来。
这个人,竟然是西厂的那个档头!那个当初在严府,被他顶撞过的阴鸷太监!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脸,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督主真是好手段。这么一闹,不出三天,这‘东宫令符’的故事,就能传遍整个江湖。到时候,各路牛鬼蛇神,都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涌进京城。”
他喃喃自语着,然后将那身说书人的行头脱下,塞进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包袱里,换上了一身普通的短打,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壮汉。
他正准备离开,忽然,巷子口出现了一个人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人戴着一顶斗笠,看不清面容。
“朋友,故事讲得不错。”斗笠下的声音很沙哑,“不知这故事,是真是假?”
西厂档头心里一惊。
他被人跟踪了!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憨厚地笑道:“这位客官说笑了。小的就是个说书的,讲的都是些道听途说的野史,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是吗?”那斗笠人缓缓抬起头,露出了斗笠下那双冰冷的眼睛,“我怎么觉得,你讲得跟真的一样呢?”
“你……你到底是谁?”西厂档头感觉到了危险,手已经悄悄按向了腰间藏着的软剑。
“我是谁不重要。”斗笠人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重要的是,我想知道,这个故事,是谁让你来讲的?”
“还有,那块金牌,现在到底在谁的手上?”
西厂档头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这人好强的气势!绝对是个高手!
他知道,今天恐怕不能善了了。
“既然你想知道,那就下地狱去问阎王吧!”
他不再伪装,厉喝一声,腰间的软剑如同灵蛇出洞,瞬间弹出,化作一道银光,直刺对方的咽喉!
他身为西厂档-头,身手本就不是寻常锦衣卫可比。这一剑,又快又刁钻,他自信就算是北镇抚司的千户,也未必能躲得开。
然而,那斗笠人却只是微微一侧身,就轻易地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剑。
同时,他出手了。
他没有用兵器,只是伸出了两根手指。
快如闪电,精准无比地夹住了那柄高刺来的软剑剑身!
“叮!”
一声脆响。
西厂档头只觉得自己的剑像是刺在了一块铁板上,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他心中大骇!
空手夹白刃!而且夹的是以度和变化著称的软剑!这是何等恐怖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