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白皙光滑的伪装被粗暴地擦掉,露出一张与方才截然不同的脸。
皮肤灰黑暗沉,毫无生机与光泽,与他从前面如银盘的模样完全不同。
“你看看!国师!你好好看看我!”他仰着头,声音里带着哭腔,语气中饱含怨恨,“我这副鬼样子!还怎么跟从前一样?你看啊!”
巫罗默默看着他的脸,沉吟半晌,叹了口气,轻轻拂开了公孙止的手。
“皮囊而已,不过是还需时日,总会好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空寂的大殿内,只剩下公孙止粗重的喘息声。
他死死的盯着巫罗离去的方向,“仙使?呵呵,我今日之苦,必要你千倍万倍的偿还!”
宫宴前日,驿馆。
萧二从外面大步走入,脸色凝重。
他径直走到萧宁辰面前,将一张揉成了团的纸条递了过去。
“二少爷,方才在街上,有个小乞丐撞到我身上,把这个,塞进了我手中。”
萧宁辰接过纸条,打开一看,又是那熟悉的笔迹:
“小心歌舞,勿食冰酪。”
萧宁珣震惊了:“这个神秘人,竟连大夏皇宫的事也能探知?他的耳目,究竟遍布到了何种地步?”
萧泽缓缓道:“歌舞,冰酪,看来这场宫宴,果然是暗藏凶险。大夏明面上以礼相待,暗地里却是这等阴私的手段!”
萧宁辰攥紧了拳头,猛砸了下桌面,把在一旁玩着一个小泥人的团团拉到面前:“团团,一定要记住,明日宫宴上,无论歌舞多么好看,都不要让她们靠近你。”
“桌上的冰酪更是一口都不能碰,记住了吗?”
团团点了点头:“嗯!记住啦!好人叔叔说的话,我会听的!二哥哥放心吧!”
萧宁辰看着妹妹乖巧的模样,心头一软,伸手揉了揉她的顶,再抬起头时,眼中已满是杀气。
敢伤我妹妹,真以为我不敢刺王杀驾吗?
次日正午,大夏皇宫,麟德殿,宫宴开始。
大殿内金碧辉煌,觥筹交错。
雅乐悠扬,列国使臣锦衣华服,汇聚一堂。
御座之上,大夏皇帝公孙驰一身玄黑龙袍,面容平和。
淑妃一身绯红宫装坐于皇帝下,光彩照人。
公孙宏正襟危坐,举止持重。
他身旁的桌上,正是神童公孙止,依旧是面如银盆,五官精致,却禁不住细看。
一旦仔细端详,便会觉面皮像贴上去的一般,神态僵硬。
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坐在皇帝下,位置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个道人,国师巫罗。
殿中舞姬水袖翻飞,丝竹管弦之声靡靡。
内侍们手捧鎏金托盘,将一盏盏晶莹剔透、冒着丝丝寒气的乳白色奶酪,恭敬地置于所有人的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