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名伦太郎:恭喜?】【宫治:还好还好。】把手机放回口袋,已经熟练掌握对焦技术和构图技巧的宫治按下快门,给小川月单独拍了一张颠球的照片。【宫侑:只是巴西而已,我也会去的!】【宫侑:到时候我可是国家队包机酒、还能站在赛场上哦!】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宫治点开后冷笑一声,并没有回复这个因为嫉妒和提前参加训练而面目全非的替补队员。南半球的7月尚在冬季,宫治睁开眼睛的时候还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小半圈,要不是有什么东西压住了另外半边被子,能把自己变成个茧。小川月长长的头发乱蓬蓬地散在单人床另一头的羽毛枕头上,露在外面的手臂压住被子,闭上眼睛安眠的时候有种天真的无害。时间在拉紧了窗帘的房间中被按下暂停,宫治把手指插进头发红着脸思索自己到底有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感受到床另一头的动静,小川月像停住一颗出界球一样揽住了宫治,把他塞进被子,顺手在他的肩窝里蹭了两下。“别闹了,好困……”小川月半梦半醒的声音含糊的像是昨天喝掉的热带综合果汁,动作过于坦然反倒像他在做梦。被当成抱枕的宫治打了个冷战,又往她的怀里钻了钻,蹭了蹭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应该是做梦吧,但是美梦好像也无所谓了。睁开眼的时候头好痛,脑袋里面痛,头皮也痛。看到自己的宝贝头发被宫治毫不在意的压在了肩膀下,扯了两下但是胳膊一点力气也没有。宫治的头发堆在她的下巴旁边,身上另一个人的温度紧紧靠上来,小川月用手按住太阳穴,盯着天花板回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哦,昨天是14年巴西世界杯的决赛。虽然没有决赛进场门票,但也没有沦落到要坐在广场上可怜兮兮地靠听广播了解情况,把两个房间改成一个双人间的小川月手握巨款,毫不犹豫选了附近最受好评的一家日本料理店。上个世纪的大批日本移民在巴西落地生根,不用展示自己那点和西班牙语混为一谈的葡萄牙语让小川月松了口气。他们昨天吃了日式的咖喱饭和炸鸡块,然后在看到那颗进球的时候开始趴在吧台上和在半决赛大比分落败的巴西人一起流泪,睁着模糊的眼睛点了一杯“piada”。然后老板往她的桌子上放了一杯“过滤菠萝汁”,但尝上去是椰子和菠萝的混合物,甜甜凉凉的,好喝。然后她好像在一群人的尖叫里借着莫名其妙的冲动毫不犹豫地吻了宫治,记忆里最后看见的东西就是宫治泛红的眼睛。身旁的宫治收了收胳膊,被当成抱枕的小川月被他掐得腰痛,伸出手把那颗已经染回黑色的脑袋拨到一边,拽着宫治的项链把他叫了起来:“起床!”半梦半醒的宫治睁开眼,过了许久才看清小川月发红的脸颊和闪着泪花的蓝眼睛,眼下肿的不成样子,掀开被子看见自己的衣服好好的,又偷偷瞄小川月的衣服才松了口气。拉了拉她身上的应援球衣,宫治腰上用力靠在了床头柜上,揽住小川月的肩膀,笑着亲了亲她的唇畔,语调沙哑:“早安。”宫治当作睡衣穿的还是那个印了“巴啵酱”的短袖,被放进洗衣机里反复揉搓的短袖领口松散,顺着那个依旧挂在脖子上的戒指隐约能看到一点肌肉的轮廓。阳光从窗帘隐隐透进来,小川月别开脸默念着“非礼勿视”没敢往下看,但捻着被子的手却被轻轻拿了起来。刚刚醒来的身体指尖并不敏感,被摩挲的感觉隔了好久才传到脑袋,小川月微微抬起头感叹自己究竟造了什么孽。被骗走了圣诞节的炸鸡、情人节的巧克力和毕业季的第二颗纽扣,直到说要去拜访家长的时候她才发现宫治的一大爱好就是装可怜,下垂的眼睛安静又委屈地看着她,然后等她自己往预设好的陷阱里跳。“是你抱着我不撒手,”宫治看着她泛红的脸又压低了声音,坐直后把下巴放在了小川月的肩膀,小声说,“我还没找你要利息呢。”宫治的胸膛靠在背后,在南半球的冬季也源源不断散发着热量,小川月鼓着脸想要下床,但好沉一颗头严丝合缝地卡在肩膀,说话时候胸腔和喉结的颤动都明显。一点乱七八糟的片段从小川月脑子里闪过,她侧过头看见宫治一点露在头发外面的耳廓,反手握住了他在手心乱画的手指:“那小治要什么利息?”宫治抬起头来看着小川月在暗处像海面一样波光粼粼的眼睛,说话时的气息像海雾一样笼罩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