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下的粉红泡泡噼里啪啦摔得粉碎,扬起一个假笑,小川月想恶狠狠地嚼点什么,但年糕是柔软的、红豆和牛奶也顺滑,一口气解决掉剩下的冰,小川月拍了拍裤子上的沙和宫治往酒店走去。站起来的时候宫治很有眼色的扶了她一把,手掌温热厚实,语气也足够温柔。小川月心情复杂地把手搭上去,但宫治握住了又不肯松手,只是低着头带她往前走。酒店亮着灯的轮廓就在眼前,宫治看着两个人的影子想起小时候奶奶讲的传闻,说是被人踩到影子就会做噩梦。但他今天被小月踩了影子,她也出现在梦里的话好像又算不得噩梦。冲绳的春日已经像是夏天的温度,宫治想起来在东京的那个“告别礼物”停住脚步,摇了摇小川月的胳膊眨着眼睛冲她撒娇:“可以和我说‘晚安’吗?”63◎晴天下雨是狐狸在娶亲◎真是不合时宜的纯情,小川月叹了口气有种自己在欺负小孩的错觉:“小治同学要好好睡觉不许踢被子哦。”“那小月要梦到我好不好?”宫治摇着手臂的样子像是带着黄色小帽子去上幼稚园的小朋友,奶声奶气地撒娇非要别人承认他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小朋友,再答应他永远和他做最好的朋友一样纯洁。“好。”有气无力地敲开了门,面对山崎桃奈期待的目光,小川月用手捂住脸缓缓坐到了地板上:“我、我下不去嘴啊!”从床上起来给宫治打开了门,角名伦太郎看着直接冲进浴室然后头发湿着就跑出来玩手机的宫治,扔给他一条毛巾,明知故问:“你的恋爱计划执行的如何啊?”挺好的,她还亲口和我说了晚安。用毛巾擦了擦头发,宫治拿出小川月给他的袋子,在伦太郎眼前晃了晃,语气得意:“我们吃了冲绳荞麦和刨冰,她还送了我礼物,是一对的!”拿出那个小川月买的红色张口风狮爷放在枕边,宫治关上灯拍了拍它的脑袋,在心里说了一句晚安后安心闭上了眼睛。起了一个大早但把语法书扔在了旁边,捡了一根树枝在酒店后面的沙滩上画着圈圈,小川月想到自己的复习进度长叹一口气。很难说十几年来遇到了什么具体挫折的小川月难得确定,学习一门新的语言的确很难、非常难,几个时态的变位搞得她头昏脑涨,对所有的东西都是熟悉但不了解的状态让她有点焦虑。拎着一听菠萝汁走到小川月身后,冷藏过的易拉罐轻轻碰上小川月的胳膊,宫治冲回过头的她眨眨眼睛:“起这么早?”接过菠萝汁大喝一口,冰到让人牙颤的果汁喝下去倒是头脑清明,看着自顾自坐在沙滩上的宫治,小川月升起一点羡慕。看上去没什么情绪波动,但宫治倒的确是个乐天派,对排球很自信、对尚未开始的厨师生涯也自信。小心折好制服裙的裙摆,小川月学着宫治的样子也坐在了沙滩上,温度稍高的沙砾炙烤着皮肤,小川月往后坐了坐,试图用宫治的影子挡住缓慢升起的太阳。把额头抵在宫治的后背,小川月小声问:“你知道青峰和洛山的赤司同学在冬季杯都输了吗?”青峰在的桐皇输给了城凛,恰巧在东京的小川月本来想采访一下“能打败我的只有我自己”的青峰但是被五月拦了下来,不过她之后一直关注着比赛的进程。而这支之前并没有太大名气的队伍甚至一路站在了决赛的场地,在小川月感觉赤司征十郎领导的洛山不可能败北的时候又预料错了,这届纪念赛的冠军竟然真的是城凛。寒假难得出门一次的小川月跟着五月和青峰看了决赛,直到被冷风一吹还是有点不可思议。这么多天才都落败,也被人叫做“天才”的小川月想起自己的考试和复习进度难免觉得有点不够吉利。宫治敲了敲小川月低下的头,左右张望后在她耳边小声说:“那我有个秘密你想不想知道?”很想说并不感兴趣的小川月看着那双神神秘秘的眼睛,还是给面子的点了点头。“我从未在任何一场女足比赛中输过。”那不是当然的吗?“不参加比赛当然就不会输,但不管结果怎么样留下的还有过程。”打量着宫治,小川月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宫治能说出来的话。这是北学长的理论,宫治没那么相信,但用来安慰人总比说“结果才重要”更好用。认真回忆着北学长理论的宫治有种天真的稚气,眼睛张得比平时大、表情有种努力又不得要领的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