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上的水族馆大多被深浅不一但同样梦幻的光影笼罩,第一次直视海洋生物长相的小川月愣在那里,看着磨盘一样的翻车鲀懒洋洋的摇着短短的尾巴飘然离去。好、好难看的鱼啊!憧憬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有愤怒、愤怒!猛地转过头看着一脸坏笑的宫治,发觉自己被耍了的小川月放下裙摆追着早一步拉开距离的宫治:“我看你真是没事找事!”同样被仿佛人为砍掉中间的躯干再粗糙地把头尾连接起来的翻车鲀吓了一跳,小川晴子拉着一进海洋馆就大拍特拍的小川城也跟上了打闹着的少年少女:“你说他们是朋友还是恋人啊?”“我看你是忘了拿电视里和我同名,但买分才能上医学院的路人甲嘲笑我的事了。”“诶嘿!”小川晴子吐了吐舌头,想起来好像似乎发生过这么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放了一小片海洋,终于被小川月追上的宫治垂着灰色水晶一样的眼睛,张开双手做投降状:“好啦好啦,是我错了好不好?”平复着呼吸,小川月看着面前装乖的宫治想给他两拳但他的认错态度很好,原谅他又感觉不能这么容易。“那你站在那里给我拍照吧!”把脖子上的相机转移到宫治身上,小川月站在一片珊瑚海前面等着宫治的大作。珊瑚的枝桠间有色彩鲜艳的热带月穿过,相机在小川月手上的时候就是自动档。在取景器里看了看,拍照经验极少的宫治起码记住了拍正选球衣时候伦太郎的忠告,在眼睛还看得见取景框的范围里尽可能地抬高了相机。毫不犹豫地连拍数张,一瞬间感觉可以把“摄影师”列为职业规划。“噗!”站在热带鱼缸侧面的阿兰看着捂嘴偷笑的角名不明所以。经验丰富的战地记者给出宫治听不见的忠告:“阿兰学长以后要给女朋友拍照一定要蹲下去,越低越好。”“哦,我记住了!”隔着突然热血起来的阿兰学长,角名看见那个明明说不去海洋馆的外国人和他们站在了同一水平线上,和那个鬼鬼祟祟看报纸的人一起望向新鲜出炉小情侣的方向,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轻轻碰了碰阿兰学长使了个眼色,球场上培养起来的默契让阿兰点了点头,两个穿着排球鞋的人悄悄往后退去,绕到那两个可疑人士的身后:“你们在做什么?”“嗯?谁在说话?”小川城也低下头从墨镜上方查找声音来源,却只看见了一排白白的牙和一个带着灰色兜帽的瘦高个,仔细看看才发现是一深一浅两个人。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被怀疑的小川晴子伸出手和两个人打了个招呼:“这不是电车上的好心人吗,要一起吃午饭吗?”坐在稍超市价的海洋馆快餐厅,尾白阿兰和角名伦太郎看着对面的一男一女,说不上来两组人谁更可疑。宫治和小川同学隔着椅背就坐在他们身后的位置,他们两个绷直身体努力把耳朵贴上椅背,而那两个人则千方百计地仰头、调整视角试图往后看去。“千里眼吗你是?”“你好像顺风耳啊。”尾白阿兰和小川晴子压低声音的吐槽同时响起,话音落下后角名感觉自己的耳边好像响起了什么高山流水遇知音的高雅古琴声。“你们是?”小川城也摘下了墨镜,用手遮着额头挡住长相看着角名伦太郎,往他的身后使了个眼色。“那个男生的亲戚。”“嗨,我们是那个女生的同学!”小川晴子微微扬起帽檐,露出了那双遗传给小川月的蓝色眼睛。谁信你们是同学啊!真正的稻荷崎在读学生望向这两个穿着白衬衫的成年人:这绝对是家长吧,是家长吧!八点档经验丰富的尾白阿兰脑子里闪过了无数个棒打鸳鸯的场景,不平价餐厅、女生家长,此时桌子上再有张支票就完整了。“我说这位亲戚,那个男生身体还好吧?”好不容易在昏暗灯光和墨镜加持下认出那个在公寓前面疑似心肺功能不正常的男生,小川城也斟酌着语言小心问道。“很好的这位同学,他连着打三场比赛再跑一万米都没问题。”尾白阿兰郑重承诺。“还能从尼崎跑到东京、从冲绳游到北海道。”角名伦太郎眼也不眨地补充。“那未免也太好了,你说的是外星人吧?”从小学开始就是体育擦线人员的小川晴子重新戴好帽子,一边观察椅背一边吐槽。“小治你还好吧?”看着突然打了两个喷嚏的宫治,小川月指着菜单要了热果汁和冰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