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来看着她做完的工作,微微的眯了眯眼睛,然后拿出一个记录本,似乎是有些不情愿的在本子上她的名字后面画一个红勾。
他将本子合起来,声音不大,听起来令人感到心悸,“小宋,你今天加个班。”
“?”无良老板在哪里都一样。
许是宋倚晴不可置信的吃惊表情写在脸上,江来声音微顿,阴气森森地安慰:“你是新员工,今天我陪你一起加班。”
不行。
加不了一点。
反抗压迫。
反对被榨取剩余劳动价值。
江来将画室的门打开,除了画室里亮着冷白的灯之外,画室之外的走廊已经一片漆黑,只剩下安全通道门口处的标识泛着幽绿色的光芒。
这才刚刚到下班点,公司已经没人了。
宋倚晴用手指摸了摸藏在工装袖子里的小白,小白心领神会,顺着她的裤腿往下爬,然后趁着江来出门关灯的间隙,对着他的脚腕咬了一口,又迅钻进黑暗里。
江来低下头。
他似乎是感觉不到疼痛。
只是把裤脚稍微拉起来一点,可以看见他脚踝处的两个黑色的血窟窿。
宋倚晴捂着嘴巴,担心自己笑出声来:“江老师,天呐,你被什么东西咬伤了?这下子加不了班了,你还是快点去医院处理伤口吧。”
江来抬起腿,然后靠着门的位置,如同一只腿坏掉的木偶一样倒在地上。
宋倚晴在黑暗里观察他。
她的身后是已经关灯的漆黑画室,照在她脸上的,只有外面走廊上幽暗的绿色光。
他抬起一只手说道:“扶我去医院。”
宋倚晴心念一动,想着去医院是不是有机会离开这栋写字楼,便赶紧上前把他扶起来。
“当心点,来,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稍微使点劲,我扶你去医院。”
小白也趁此机会,重新爬回她的袖子里待着。
“宋倚晴。”江来忽然面无表情的喊她的名字。
“嗯?”宋倚晴侧头时,对上他漆黑的眼睛。
江来在宋倚晴脖子附近吹了一口冷气,他柔软的黑色丝若有若无的触碰到她的脸颊,带着渗人的寒意,“之前用刀砍我的脖子,现在又放蛇来咬我,我挚爱的前女友,你骗取了我的礼物,偷走了我的家具,逃离了我为你铸造的爱巢,现在,又试图毒死我,你个无情的女人!”
哎呀。
起晚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竟然听见了实体在控诉她没有良心,玩弄他的感情。
江来从西服里掏出一张照片,照片里,她坐在工位上,江来站在一边为她指导工作。
刚才可没有这一幕。
江来有些哀伤地说道:“你现在已经不能和我回家,但没关系,我会把我们的照片摆在工位上……你在做什么?”
他脸上表演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实体的僵硬的疑惑。
宋倚晴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刚刚扣他伤口的手,笑道:“你刚刚被咬了之后没有叫,我还以为你没有痛感神经呢。”
此时,光屏里出现实体听不见的电子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