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员在我这里寄放了车票,说是要给开业的第一位顾客,到我忘记了,忘记谁是第一位顾客……”
宋倚晴听到车票后,眼睛便扫向柜台。
台面上没有车票。
店主慢悠悠地从自己腰间的绑带里抽出一张车票,在宋倚晴面前勾引似的晃了一下,又放回原位。
“小姑娘,我看你有些眼熟。”她朱唇开合,“难道是你就是那名乘客?”
“不是。”宋倚晴立刻否认。
这个店主的话里有危险。
她说的不是顾客,而是乘客。
宋倚晴不能暴露乘客身份。
店主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一抹诡异的微笑。
“我的店要拆迁,后天就会彻底关门。你若找到谁是开业进店的第一位顾客,我便把车票给你,由你转送给他,如何?”
宋倚晴想了一下,点头答应。
“好。”
她需要这张车票,离开本节车厢。
宋倚晴坐在离门口最近,又靠窗户的位置,吃着葱油饼,没有碰那一杯颜色深红如血的红枣豆浆。
从窗户处往外看,外面的世界漆黑一片。
只有从大门处往外看,才能看见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的街道。
第一位顾客进店,是位带着黑框眼镜的女教师。
从她进店开始,墙上的指针开始旋转。
“顾大嫂,我要一杯豆浆和一个包子,就在这里吃。”
女教师走到柜台前点餐。
她的手腕上拴着一根绳子,绳子后面牵着一只小羊。
小羊的眼睛是纯黑色的,长方形横瞳,阴气森森,自进门开始,那只羊就不老实,在柜台前上下蹦跳,企图挣脱女教师的手,朝宋倚晴撞过来。
“不听话!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不听话!”
女教师浑身充斥着低气压,她一边斥责小羊,一边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把铁尺,狠狠地敲打在羊的脑袋上,羊脑袋被敲出了血,染红它身上白色的毛。
那只小羊挨过打之后,乖顺下来,病殃殃的趴在地上,头朝着宋倚晴的方向。
“你的餐好了。”
顾大嫂就是店主。
她将豆浆和包子放在餐盘上,往前一推。
女教师从刚才癫狂的状态中恢复,她扶了一下眼镜,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早餐店里全部都是空位。
女教师却端着餐盘,拖拽着流血的小羊,走到宋倚晴正对面,坐下来。
她们坐在同一个小圆桌上。
面对面。
不要啊,宋倚晴和老师坐在一起吃早饭会有心理压力。
小时候,宋倚晴因为搬家,多次转学,成绩一直不好,最怕的就是老师。
长大后,谈恋爱,在三位数的前男友中,只要出现老师职业,分手都比别的款快不少。
没办法,成基因恐惧了。
这早饭吃不下去一点。
女教师张口咀嚼着包子,包子皮还算正常,但肉馅里传出一股奇异的臭味,熏得宋倚晴只想呕吐。
而那浓稠的红枣豆浆,吐出来的时候红白相间,更像是血浆。
女教师喝了一口,忽然猛地一阵剧咳,身体前倾,手捂着胸口。
下一瞬,那浓稠的红色液体从她的嘴里、鼻孔里一齐涌出,喷洒在圆桌拐角处趴着的小羊身上。
红色的液体渗透进小羊的毛里。
而那只小羊像是死了一样,一动也不动。
“该死的羊……咳咳咳……浪费了我一杯豆浆!”女教师的声音嘶哑气恼,咳声里夹着黏腻的水声,怪异的并不像是人类能够出的声音,而更像是一种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