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却冷静了下来,知道自己方才失控了。
她不该这样。
以前多少女人前赴后继地往湛行聿身上扑她都不怕,区区一个夏小溪,还能挡了她的路不成?
像夏小溪这样的穷人,把面子、尊严这种不值钱的东西看得比天都重,她不应该当面羞辱她,这样只会激起她的逆反心理,和她对着干。
“行了。”
孟婉打断了佣人的连声道歉,缓了口气,轻轻笑起来,“我和小溪闹着玩呢,吓到大家了。”
她温柔起来,声音是十分悦耳动听的。
身居高位的人一旦和颜悦色地说话,往往会使人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孟婉害羞地表示自己失态了,自掏腰包给公馆的佣人和保镖点了饮品,还给他们了红包,乐得众人合不拢嘴。
她一挥手就是几十万,比夏小溪攒了十年的存款还多。
夏小溪心道:难怪之前孟婉说能买她一辈子,还真不是大放厥词。她一辈子打工挣的钱大概都比不上孟大小姐的一个包、一辆车。
但她也没必要跟孟婉比,她过好自己的人生就行。
孟婉不再闹腾,夏小溪自然也不会再和她吵,安静地收拾好行李,又给孟婉换了一次药。
她正蹲在地上给孟婉往脚踝上抹消肿药膏时,湛行聿回来了。
“阿聿。”
孟婉正在写论文,看到湛行聿便停了手,仰头一个清甜的笑容,脚不动声色地搡过夏小溪。
正好药抹完了,夏小溪适时闪到一边。
眼看着孟婉单脚从飘窗上下来,娇笑着扑进湛行聿怀里,夏小溪头也不抬,拿着药膏退了出去。
自始至终,她没有看湛行聿一眼。
拧开水龙头,夏小溪搓洗着手上的药膏,眼泪不受控地掉下来,鼻腔酸的厉害。
她到底在做什么呢?
她被湛行聿以妻子的身份带回来,却被迫在这里伺候他的“未婚妻”,这一切真的太荒谬了。
夏小溪心里难受得厉害,身体都站不稳,弯着腰,手撑在洗手台上,着抖。
她紧闭着眼睛,眼泪糊了满脸,没察觉到身后站着个人。
男人眸色沉沉地看着她,眼底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