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分析不无道理,但白宿却盯着她一直没说话。
沉默时间过长,郁枝有些疑惑地朝他看去,却见男人目光深沉,盯着她莫名带着些令人脊背麻的意味。
这样的眼神她绝对不会陌生。
卧房中骤然生的那个吻顿时浮上心头,放大的精致五官夹杂着滚烫的呼吸,像是要将人一把火烧化。
但此刻那张脸上却布满了褶子,就显得这一表情看起来更加惊悚。
郁枝冷不丁儿打了个寒颤,她不自在地挪开眼睛:“你在听嘛?”
白宿喉头涩,但也没真的就头脑昏到不讲道理。
“嗯。”
他收敛了掩藏不住的情绪,转而将注意力放到舞池中央。
然而这一看过去,就现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
烛光、金银、宝石以及华服的璀璨交响下,厅中氛围比起几句话前要更为迷沉。
方才还优雅挪动舞步的一群贵族,如今在金黄的水晶灯光投射间,露出迷醉的色彩,舞姿也变了模样,她们似乎…更动容、更沉浸、更疯狂。
甚至,在拥挤喧嚣的人群中,有人竟然已经开始相拥,脸贴着脸做出大胆行为。
很快,这样的情况像是有感染性一般一圈一圈往外蔓延,一个、两个…一堆人开始抱到一起。
这一现象也没逃过郁枝的眼睛,她咀嚼的动作都缓慢下来,艰难地咽下口中的点心,看着当着一众人的面甚至开始撕扯衣服的贵族目瞪口呆。
“这…这也是舞会的正常环节吗?”
也不怪郁枝这么想,结合先前梅尔对找暖床宠物和对莱恩的存在近乎纵容的态度,她对贵族纵情声色的生活已经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
她以为这是什么副本文化。
但这一幕放在白宿眼里却充斥着诡异,他眉心微蹙:“应该不是。”
高警惕心作祟,他下意识使用了防护道具将自己和少女周围区域隔离起来。
郁枝感觉周围的声音突然小了一倍,身边的“老头儿”光明正大地往前站了两步,侧身微微挡在了自己身前。
白宿言简意赅:“我用了隔离道具,一米范围内暂时都是安全的,先别动。”
看着眼前几乎遮住大半视野的背影,郁枝愣了愣。
果不其然,白宿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很快,尖叫声响起。
人群慌慌张张朝外散开,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厅中央竟然出现了一根像蛇一般的带刺绿色藤蔓,这根藤蔓自地板下拔地而起,近乎两个人扯开手臂环抱那么粗。
它先是往上伸展,直到在水晶灯下一两厘米的位置堪堪停住,然后便从生根的地方往外四面八方地蔓延出枝桠。
这一幕放在所有人眼中都格外魔幻。
至于尖叫声,便是来自于不幸被藤蔓缠绕的一个贵族。
他半脱的衬衫被藤蔓上的倒刺勾得破破烂烂,很快皮肉也一并被划烂,深可入骨的伤口淅淅沥沥迸溅出血丝,却在触及藤蔓后一滴不漏地被藤蔓吸收。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吸收血液之后,藤蔓的颜色变得更加深浓。
令人生怖的是,藤蔓像是有意识,一根根枝桠追寻着这一个个奔逃的人而去,很快,越来越多的人被绞死在藤蔓之下,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儿。
这突然生的变故完全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所有人都不自觉往外跑,有人下意识往大门的方向奔去,却在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锁死的栓扣瞪大了惊恐的双眼。
一旁的守卫静静伫立,仿佛对此情形视而不见。
她们…被无形之中困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