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因为罗柚多付了些钱,小巴司机很是乐意地将学生们一一送到家门口。
等到伽椰子和罗柚下车时,车上大半同学都已离开了。
回到家中,罗柚看着伽椰子虽然略带疲惫但神态放松的样子,觉得这次短暂的出行作用还是很大的。
此前,他已经找到一个相对适合的时机,向伽椰子大致解释了关于她体内可能存在着另一种“力量”的事情。
他没有用“怪物”这类刺激性的词汇,更多的是描述为一种“特别强烈的、积累下来的不开心情绪”。
伽椰子当时的反应有些出乎罗柚的意料。
她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恐惧或排斥,反而像是确认了某种一直以来的模糊感知。
她告诉罗柚,最近她自己确实也有了这种感觉,就像身体里住着另一个容易不安、容易躁动的“自己”。
尤其让她困惑的是,当她觉得日后有罗柚陪伴,生活会越来越好的时候,体内的那种躁动感反而会变得更加明显,像是在……反抗。
罗柚听完,心里一沉。
他怀疑,伽椰子过去十几年的人生就像是一个无限包容负面情绪的垃圾桶,她习惯了全盘接收所有的不公和怨怼,那些力量也因此“相安无事”。
但现在,她的心态开始转变,产生了“想要变好”、“拒绝痛苦”的念头,这无疑触动了她体内那庞大积累物的“利益”。
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意念开始在她体内产生了拉锯和抗争。
这解释了她近期为何更容易失控。
犹豫再三,罗柚还是决定给比嘉琴子打电话。
他尽量客观地描述了伽椰子的状态和他们的猜测。
电话那头,琴子沉默了片刻,只是说:“把电话给她,我和她说。”
罗柚将话筒递给伽椰子。
伽椰子有些紧张地接过,小声地:“摩西摩西……琴……琴子小姐”
接下来的通话内容,罗柚没人听清。
他只看到伽椰子偶尔点头,随后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努力理解什么艰难的概念。
再后来,她的眼神开始生变化,时而清明,时而……一种非人的漆黑会迅弥漫她的眼白,但又挣扎着褪去,如此反复。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电灯开始不正常地闪烁,忽明忽灭,电压极其不稳,出轻微的嗡嗡声。
整个场景,在外人看来,与恐怖片里的闹鬼现场毫无二致。
罗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他不敢打扰,只能紧张地守在旁边。
通话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最后,也不知道琴子到底说了什么。
伽椰子低着头,轻轻地说了一句:“嗨伊……瓦卡里马西塔(我明白了)……阿里嘎多(谢谢)。”
挂断电话后,伽椰子久久没有抬头。
当她终于抬起脸时,眼眶红红地看向罗柚,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吉梨君……伽椰子……一定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