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葬礼在一片压抑而程式化的氛围中勉强结束了。
川又家那些疏远的亲戚们露了个面,说了些千篇一律的安慰话,仪式一结束便匆匆离去。
佐伯胜带着他的儿子佐伯刚雄也来了。两人都穿着黑色西装,表情管理得当,至少表面如此。
佐伯刚雄看起来颓废和沉默寡言,看起来有些不修篇幅。
佐伯父子走到伽椰子跟前,例行公事地说了几句场面话。
佐伯胜才切入正题:“我儿子,佐伯刚雄。川又家的房子,就是买来给他的。”
“噢?好啊!”罗柚的视线落在佐伯刚雄身上,撇了撇嘴,“只是佐伯先生只有令郎一个儿子吗?不考虑再要一个?”
“你……哼!鬼神之说不过是市井谣言罢了!”
罗柚的话让佐伯胜一窒,随即反击道,“再说,我已经请了神社的法师来做驱魔仪式,别想用这些来吓退我。”
“行了,你喜欢就好。我还要忙,不奉陪了。佐伯先生,多注意安全啊。”
罗柚懒得再理会这两人,转头对伽椰子轻声道,“先去旁边等我一下,我还要去结账,取骨灰。”
“嗯,知道了……”
对于罗柚的话,伽椰子从来都是顺从的。她对着佐伯父子微微点头,移步到门口外侧。
此时的伽椰子比以前状态稍好一些,不再总是深埋着头。
她白皙的脸庞望向周围逐渐散去的人群,轻轻松了口气。
这种人多喧杂的场合,对她而言依然是非常大的挑战。
事实上,佐伯刚雄从葬礼一开始就在注意伽椰子。
她未施粉黛,沉默寡言,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唯有视线偶尔投向那个俊朗的年轻人时,眼中才会泛起一丝微光。
这穿着黑色丧服、肌肤白皙的少女,莫名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和东京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不一样,那些女人,在他眼里只不过是和中川一样的货色。
得知当初与父亲有染的妇人竟是伽椰子的母亲,佐伯刚雄有些意外。
那么风骚的女人,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气质的女儿?
而当他知道父亲曾有意将伽椰子介绍给自己时,他的心思便活络起来。
至于那个陪在伽椰子身边的年轻人,看起来并不可靠。
他佐伯刚雄可是在设计公司做插画的,月薪在东京都算中上水平。
只要是个明白的女人,都知道谁的优势更大。
趁罗柚走开,佐伯刚雄在父亲略带诧异的眼神中,朝伽椰子走去。
“川又小姐,生的事情真的非常令人难过。”
佐伯刚雄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听家父提起,川又家的房子卖给了我,如果你……”
“我……伽椰子不喜欢你这种下巴满是胡茬、有点秃顶、看起来非常油腻的男人呢!”
佐伯刚雄话还没说完,伽椰子就往后一跳,既胆怯又异常坚定地说道。
[这……这种大叔也太可怕了吧……]
[吉……吉梨君…怎么会认为伽椰子会喜欢这种可怕的大叔……]
[果然……还是吉梨君最好了]
伽椰子压根没理会脑袋快要冒烟的佐伯刚雄,像受惊的兔子般转身就往里跑,一边跑一边喊着:“吉梨君……吉梨君……”
从未料到会是这种结果的佐伯刚雄怒瞪着伽椰子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