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回床上不过个把小时,寂静的夜就被一阵由远及近的尖锐警笛声划破。
罗柚起身下床,走到窗边,将窗帘拨开一条细缝,向外望去。
果然,两辆警车正正地停在川又家那低矮的院门外,车顶灯旋转着,将周围照得忽明忽暗。
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正下车,走向院门。
“效率还挺高。”罗柚低声自语,放下窗。
他重新回到床上,拉好被子。
***
时间倒回一个小时前,川又家二楼。
被罗柚那一顿毫不留力的老拳揍得七荤八素的川又龟男和中川川松,瘫在地毯上哼哼唧唧。
两人的脸颊都高高肿起,嘴角破裂,混合着唾液的血丝不受控制地淌下来,模样凄惨无比。
寂静的深夜,房间内只有两人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
“走……走了吗?”川又龟男依旧保持着双手抱头的姿势,声音因为脸颊肿胀而含糊不清,带着剧烈的颤抖。
回应他的,只有中川川松同样痛苦的呻吟和啜泣。
“是……是真的吧……我都说了有鬼……”龟男的声音带着哭腔,“又……又是那个穿红裙的鬼东西……它不想我们好过……它要我们的命啊……”
“卖……明天就卖!多少钱都卖!这鬼地方老子一天都不待了!”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把房子卖出,即便低价卖出。
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异常坚决,但随即又因为扯到伤口而痛呼出声。
另一边,中川川松趴在地上,感觉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疼。
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扯着嗓子,用尽力气朝门外喊:
“伽椰子……伽椰子……”
“死丫头!你死哪去了!伽椰子!过来扶我!”
不得不说,中川川松这婆娘身体素质确实不错,挨了这么一顿揍,喊起来的声音居然还中气十足。
这音量,别说同在一个二楼的伽椰子,恐怕连院子外面路过的野猫都能被吵醒。
可惜的是,此时的伽椰子正躺在床上,已经熟睡,耳朵紧紧塞着两团棉花。
她似乎梦到什么美好的东西,嘴角微微向上弯起一个弧度。
黑猫不知何时踱步到了龟男房间的门口,琥珀色的猫眼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光。
它歪着头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两人,轻轻地“喵”了一声,像是在说:“别喊了,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们的”一样。
中川川松一抬头,正好对上黑猫那仿佛看笑话的眼神,本就一肚子火气没处撒的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忍着剧痛,摸索着捡起地上的一只拖鞋,用尽力气就朝门口的黑猫砸了过去。
“滚开!你这八嘎东西养的猫也是八嘎!”
小黑敏捷地一缩脑袋,拖鞋“啪”地一声砸在门框上。
它不屑地甩了甩尾巴,优雅地转身,溜达着离开了,留下中川川松在原地气得直喘粗气。
她咬着牙,在地毯上艰难地挪动,一点点爬到门口,伸手摸索着,“啪”地一声按下了电灯开关。
刺眼的白光瞬间驱散了黑暗,让习惯了昏暗的两人眼睛一阵刺痛。
中川川松为躲避刺眼的光线,眼睛往下看去,视线刚好落在了还瘫在地上的川又龟男的裆部。
只见他那条灰色的睡裤裆部,此刻湿漉漉的一大片,颜色明显变深,甚至还在他脚下形成了一小滩可疑的水渍……
中川川松脸上立刻露出毫不掩饰的嫌恶,但此刻她也没心情和力气再去嘲讽诋毁这个没用的老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