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消毒水的有些刺鼻。
医生检查后,看了一眼手上的温度计,“4o。1度!烧成这样才送来?就算是成年人,持续高烧也很危险,可能会引肺炎、脑膜炎甚至休克,怎么当家属的?”
医生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责备。
罗柚只能无言,连声应是。护士推来移动病床,准备给伽椰子输液退烧。
当护士拿出针头,准备消毒时,原本昏昏沉沉的伽椰子突然睁开了眼睛,第一句话竟是:“打……打针……要……要多少钱?”
护士拿着棉签的手顿在半空,愣住了。罗柚也一时语塞,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哭笑不得。
他尴尬地对护士笑了笑:“抱歉,烧傻了,”
然后低头对伽椰子柔声道:“别担心钱的事,我来付就好。就当是……天天蹭你便当的饭钱。”
伽椰子却固执地摇头,声音虚弱却坚持:“不……不行……吉梨同学……钱……”
她努力地想着,“要……要不……下个月的房租……吉梨同学不用交了……伽椰子……伽椰子去跟父亲说……最多……最多被打一顿……”
罗柚机械地转动着脖子,低头看着怀里一脸“这很合理”表情的伽椰子,觉得这个姑娘有点可怜。
心想你在川又龟男那老登心里,怎么可能值三万五千円啊!
你多少有点太看得起自己了,这哪是一顿打的问题,怕不是要被打掉半条命!
他无奈地摆摆手,赶紧打断她这危险的想法:“好了好了,别想这些,安心治病。医生说打完针休息观察一会儿就能回去了。钱真的不多,就几千円而已。”
医生开了药,让罗柚去缴费取药。他叮嘱伽椰子在观察室等他,然后快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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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送他们回家的出租车后座,罗柚看着窗外飞倒退的霓虹灯光,心里盘算着。
要不先让伽椰子在自己家里休息一会,他跑过去把川又龟男打一顿,以防那老登用什么借口来找伽椰子的麻烦。
要是中川川松那婆娘也在……顺便一起收拾好了。
就在他在脑海中策划着行动路线和下手轻重时,伽椰子的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伽椰子在高烧退去的疲惫和药物的作用下,终于支撑不住,沉沉地睡了过去。
罗柚调整着坐姿,让伽椰子的头能枕得更舒服一些。
出租车很快抵达目的地。罗柚付了钱,将熟睡的伽椰子背起来
[吉梨同学的背……好宽……好温暖……]
[像是……被包裹在……最安全的茧里……]
[好安心……从来没有这么安心过……]
[如果……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不要……再回到那个……冰冷的……地方……]
[吉梨同学要是一直都在就好了……]
伽椰子感受着除自己之外的人体温度,让她本能地想要贴近一点。
还没等罗柚走近自家院门,就只见隔壁川又家的院子外停着两辆闪着红蓝警灯的警车。
罗柚皱眉。
靠!那老登不会恶人先告状,报警说我拐带他女儿吧?
随即他又想到伽椰子已经成年,稍微松了口气,但麻烦肯定少不了。
背上的伽椰子似乎也被警灯的光线惊扰,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吉……吉梨君……怎么了?”
罗柚侧了侧头,尽量平静地回答:“你家……好像出事了。有警察。”
伽椰子身体明显一僵。
罗柚背着她,硬着头皮朝川又家的院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