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临河县令赵德明,恭迎公主殿下,恭迎钦差大人。”赵县令躬身行礼,语气平板,毫无热情。
其他一众地方官员也跟着在城门外迎接,但全都是表面恭敬,眼神却透着掩饰不住的敷衍和轻慢。
甚至有人目光在如意公主和十月身上逡巡,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味,低声交头接耳:
“啧,真来了个公主?还带着个女官?这是来赈灾还是来游山玩水的?”
“朝廷是没人了吗?派两个女人来,能顶什么用?”
“怕是来走个过场,捞点名声就回去吧?真是胡闹……”
十月眼神微冷,却不动声色。
如意公主倒是不在意这些闲言碎语,只挥了挥手,急声道:“免礼,灾情紧急,不必讲究这些虚礼,直接去县衙,本宫要即刻听取灾情现在的情况,查看账册,巡视堤坝。”
赵县令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没想到这公主开口就是直接办公事。
但女人哪会办什么公事啊,赵县令心里嗤笑,面上却是连忙应道:“是是是,殿下旅途劳顿,下官这便带殿下先至驿馆歇息片刻,府中已备下薄酒……”
“不必。”如意公主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直接去县衙。”
赵县令碰了个软钉子,脸色有些讪讪,只得引路前往县衙。
县衙内,如意公主坐在主位,十月立在一旁,底下站着一群心思各异的官员。
如意公主仔细询问灾情、粮仓储备、灾民安置情况、堤坝损毁程度。
赵县令的回答却是含混不清,左右言他,账册更是做得漏洞百出,明显是想糊弄过去。
“殿下有所不知,此次水患实乃百年罕见,非人力所能抗啊……粮仓早就没余粮……唉,如今实在是捉襟见肘……灾民嘛,能安置的都安置了,但还是好些都逃去了外地……还有这银钱……”赵县令哭丧着脸,大倒苦水,字里行间都在推卸责任和哭穷。
如意公主耐心听着,眉头越蹙越紧。
十月在一旁,默默将这些人的表情、言辞都一一记下。
眼看第一次问询就要在这敷衍中结束,赵县令忽然一拍脑门,露出一个自以为得体的笑容:“瞧下官这记性,光顾着说这些烦心事了。殿下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下官特意备下了一份‘薄礼’,还请殿下笑纳,稍解疲乏。”
说着,他拍了拍手。
只见后堂转出几个身着轻薄纱衣、容貌俊秀、眉眼含情的年轻男子,他们手持酒壶乐器,迈着妖娆的步伐走上前来,就要往如意公主身边凑。
“殿下~”
“小人愿为殿下抚琴解忧~”
“公主殿下,让小人伺候您饮酒……”
一时间,县衙内脂粉气弥漫。
那些官员都露出心照不宣的暧昧笑容,等着看这位娇滴滴的公主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