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灵魂深处对对着那沸腾的厄祸意志咆哮着强行将自己身体从几欲失控的边缘拉回。
但还没等白戈松口气,下一秒异变陡生。
高悬于大殿虚空中的天平此刻似乎也感知到了白戈那种对‘它’而言充满污染性的渴望。
大殿内的平静瞬间被打破。
只见承托着那团未知光影的圆盘,微微一沉。
并非物理意义上的移动,而是一种“概念”上的倾斜。
整个大殿的“重量”仿佛瞬间压在了那一侧。
嗡——!
一种无声的尖啸骤然爆,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碾压在灵魂层面。
白戈只觉头颅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双耳嗡鸣,眼前黑,几乎要失去意识。
紧接着,那座亘古永存的天平通体那暗金色的材质,内部幽邃的微光骤然炽盛!
它不再吸收光,而是开始驱逐光。
以天平为中心,一圈清晰可见的晦暗波纹如同绝对零度的寒潮般骤然扩散开来。
波纹所过之处,空间本身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大殿地面那些斑驳古老的刻痕瞬间被抹平、湮灭,仿佛从未存在过。
白戈当其冲。
那晦暗波纹尚未及体,一种极致的“空无”和“否定”之意已经降临。
他感觉自己的存在本身正在被强行解析、剥离、否定!
皮肤传来被亿万冰针穿刺的剧痛,灵魂仿佛要被从肉体里撕扯出来,投入那绝对的空无之中进行审判。
与此同时,更可怕的是他体内刚刚压下的厄祸意志在感受到此刻天平的‘反击’后再度变得狂暴。
一瞬间,白戈体内汹涌的灰白色厄能便彻底沸腾了起来!
体内与外部的双重危机下,白戈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彻底撕裂。
身体剧烈颤抖,几乎要跪伏下去。
白戈的意志如同风暴中的残烛,光芒急剧黯淡。
外部是天平那代表绝对秩序与虚无的审判波纹,冰冷地分解着他的存在。
内部是厄祸那癫狂、贪婪的原始悸动,要将他彻底撕裂,去拥抱吞噬天平上那令它垂涎的未知光影。
白戈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冢夜脱手而出,哐当一声砸落在地。
他试图用手臂支撑身体,却现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变得无比艰难。
每一块肌肉都在哀嚎,每一根骨骼都仿佛在重压下咯吱作响。
他的视野彻底模糊、扭曲,唯有那天平以及其上搏动的光影,如同灼烧在视网膜上的烙印,无比清晰,也无比致命。
在两种自己完全无法抗衡的伟力下,饶是白戈也依旧脆弱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