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家里的事,她倒是上心。
除却同她去青龙寺那日,他们又隔了好些日子没有坐在一处好好说话了。
脑中不由得想起魏冉手腕上那串珠子,心头紧,遂将杯盏里的水喝了个精光。
“走吧,去瞧瞧去。”
到了慕容府,才现现场已经乱作一团。
天花板上吊着三尺白绫,在空中孤零零飘着。
慕容雪的母亲云氏正捏着帕子按在脸上,哭得满脸花。
慕容雪的爹恩国公气得连连咳嗽,一张福禄寿似的老脸涨得通红。
榻上躺着个虚弱病态的姑娘,正是慕容雪。
榻边上还有个一脸担忧,满面愁容的陆乔潇。
沈昱珩望见那人,眉心一跳。
若非他见过她在查案套犯人话时的演技,真会被这副娇弱的模样骗了去。
恩国公率先现了一袭天青色袍衣的沈昱珩,连忙抹了抹眼角,拱手行礼。
“沈相怎么有时间过来?”一面说着,他连带着瞥了眼卧榻边情真意切担忧着的陆乔潇,心里顿时了然。
陆乔潇身子一僵,缓缓转过脸,结果对上了沈昱珩那双沉静如水、洞若观火的眸子。
要命,他怎么知道自己来了。
完蛋,不会知道是她给出的主意吧。
陆乔潇扭头回来,手心不自觉掐了慕容雪一把,卧榻上的人儿皱了眉。
这一切都被旁边的江未眠尽收眼底。
他心里暗自叹:慕容雪这样娇养长大的姑娘怎会想出这拨算人心的法子。
出主意的人,除了小嫂嫂,还能有谁?
“让沈相和尊夫人忧心了,小女实在不懂事,竟闹出这等笑话。”恩国公面上都臊,莫要说沈相夫人如此忧心,闹得人家夫君都亲自上门来寻人了。
榻边蹲着的陆乔潇忽然起身,用帕子揩了揩眼角,叹息一声:“恩国公,想来雪儿也是过于伤心所致。”
“一向听闻雪儿姑娘极为依恋家里,定然是想在二老身边多待几年,不愿早早嫁人。”
此话讲完,榻上的人又猛然抽泣了两声,让听者不忍,闻者叹息。
江未眠嘴角抽了抽,她还依恋?
她巴不得天天离家出走去外头走走看看呢。
恩国公垂头叹息:“只是姑娘家哪有不嫁人的道理,相夫人,您与小女年纪相仿,应当知道,她年有十八,该是定亲的年纪了。”
陆乔潇皱着眉头,似是思考,半晌才应答:“国公,只是,雪儿性情实在不适合进那等险恶之地,吏部赵侍郎家中的情况,您也清楚……”
“恩国公,本相有一言,劳烦借一步说话。”沈昱珩突然的出言打断让陆乔潇突然不爽。
她在帮自己的小姐妹解脱呢,沈昱珩总不会是要拆她台吧。
那她夜里定然是要同他好好清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