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傅盛会意她所想,忙着问:“你是否为开设分号需要上千两银子担忧?”
唐清欢挑眉:“你有法子了?”
“单凭你我自然吃力,但若是联合商会中其他茶商一起出资呢?”听他这样说,一时唐清欢眼中闪着光。
林傅盛又道:“雪顶银尖供不应求,不少老茶商都想多分一些。若是允他们参股分号,想必有人愿意出这个钱。”
说罢,唐清欢觉得事不宜迟,将林傅盛拉了起来,叫了马车向茶商会驶去。
茶商会内,几位长老正说着什么。见唐清欢来了,竟然一同围了上去。
“副行恕罪!”周员外抹着额上的汗,焦急道:“实在是没办法了!原说每月供三百斤,如今各家都要加量,前些日子,苏城茶会上,竟有番商出价二两七钱一斤收购!这。。。。。这可如何是好?”
赵员外又接着说:“他们还说,若是我们不给,就去钱老板那里进,他家也有雪顶银尖,才。。。。。二两二钱一斤!”
“二两二钱?”唐清欢诧异道。
“是啊!二两二钱是你给茶商会价。。。。。”
“果然呀!这钱老板胆子是真的大,怕那雪顶银尖非此雪顶银尖。”
赵员外又说:“肯定不是真雪顶银尖,可那些番商怎么知晓?钱老板还说,有些地方,这价包运费,由槽帮运送。”
唐清欢冷冷一笑道:“无妨,别怕。。。。”
她转头示意林傅盛,将两人之前商量的扩张分号的想法,让林傅盛告知给各位茶商会长老。
林傅盛说完后,几位长老顿觉是好主意,一时却坐不住。
周员外直接掏出一叠飞钱:“副行,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老夫愿出八百两,只求参股分号,多分些油头!”
其他几位也纷纷附和,这个出五百,那个出三百,转眼就凑了两千多两。
唐清欢沉吟片刻,缓缓道:“既然诸位信得过,那我就直言了。这分号是我家相公提议的,不过我确有此意,在各州府设清欢茶行分号,就近囤货,方便配送。诸位若是参股,以后雪顶银尖,各位将享有优先供应。”
长老们知这林傅盛是唐清欢的账房先生,相互之间望了望,好似商量好的,将飞钱塞给林傅盛手中。
林傅盛一脸蒙住,抬头瞧着唐清欢眼眸,似乎想要得到下一步指示。
“既然大家诚心与我合作,相公你且收下。”林傅盛听到唐清欢直白指示,赶紧收了下去。
待长老们平静后,她又道:“各位长老,可知茶商会舆图在何处。”
“稍等,老夫这就去拿。。。。”周员外说着,疾步向梅公房间走去,须臾,手中拿着舆图递给她。
她将舆图拿到大堂木桌上,缓缓摊开,指点着广城、白水州二处水路要冲:“这二地设分号最为适宜,番商多时在此聚集。”
茶商会长老们围拢来看,个个点头称是,见长老都点头同意,自己和着林傅盛往小室走去。
夜幕渐渐降临,商会副行小室内灯火通明。
算筹摆弄的交错声啪啦响着,总算将各家的出资理清。唐清欢揉着酸的手腕,望向窗外。树影被风扯得歪歪斜斜,隐约有雷声传来。
一件外衫轻轻披在她肩上,林傅盛端着一盏新茶走来:“薄荷茶,解解乏。”
“我热。。。你还给我披件衣服,拿去。。。。”唐清欢嫌弃的将衣服扔给他,脸上露着微笑。
“我看起风了,气温忽地又下降了。”林傅盛解释道。
“还不是闷热。。。。”唐清欢端起茶盏,啜了一口。
等薄荷润了喉口,她抬头道:“设分号不只是为了扩张生意。”
“哦?”林傅盛疑惑她这句话。
“邵小姐母子在江夫人老家终是不稳妥。。。。。。今日我想,若是各州府都有我们的分号,先不忙让他去开茶园,可以让他先负责其中一块分号点。到时候将她们悄悄接去南方,托吴三照顾,岂不更好?”
林傅盛轻笑:“一箭双雕,既扩张了生意,又保护了无辜。只是。。。。。。。那位景王若是察觉。。。。。。”
“所以将她们母子,隐姓埋名。。。。”唐清欢目光坚定道。
“待一切邵小姐在南方,待上习惯后。又将邵老爷,以假死的法子,让景王相信,悄悄送往南方邵小姐那里。这事情不就办妥了吗?”
林傅盛连连点头,表示同意。两人收拾残桌,吹熄了蜡烛,趁着雷雨降下之际,快步离开茶商会。
次日清晨,十骑快马从茶商会出,分赴二地。马尾系着红绸,在晨光中格外醒目。
吴三被派往白水州督办分号。临行前,唐清欢特意嘱咐:“此去路途遥远,分号之事全当学习,他日我定有其他安排。你路过江夫人老家。。。。。。再去替我看看邵小姐母子。”
吴三脸上掠过一丝喜色,郑重行礼:“在下明白,定不负你所托。”
就在他转身时,唐清欢补充道:“等你一切稳妥,到时候将她母子接去白水州定居。此顺路探望之际,可小心询问邵小姐,可否愿意。”
吴三并没回头,连连点头,急切的离去。
唐清欢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轻轻叹息,嘀咕道:“望这吴三为良人,邵小姐幸福快乐,母子以后有所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