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笑道:“我按您的吩咐,找了最好的稳婆,又雇了奶娘。邵小姐让我多谢您,说是恩情今生难忘。”
唐清欢不经意间,抬头望着楼上,眼中不知为何湿润起来。
顿了片刻,她低头从腰间钱袋挑出,一把塞给江夫人:“这五十两,麻烦您带给她。作为份子钱,等开年后空了,与你一道去老家看望她。”
江夫人压低声音:“那位公子。。。。。还不知情?”
唐清欢摇头,余光再次向楼上望去,此刻黄云轩正与林傅盛交谈国政。
她心中一阵酸楚,那个被黄云轩玷污却又不能迎娶的可怜女子,那个她暗中安置在江夫人老家的邵小姐,如今成了母亲。而孩子的父亲,近在咫尺,却永不知情。
三日后,茶商会馆内,十余位卫城茶商长老齐聚一堂。
林傅盛陪唐清欢踏入厅堂时,原本喧闹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几位老茶商交头接耳,目光在唐清欢身上打量,满是疑虑与不屑。
副会长黄云轩的叔父梅公,此刻轻咳一声:“今日推选会长,按规矩,先请参选人陈述茶商经营之道。”
茶商会内还有钱长老的旧党羽,周员外就是其中一位,他率先难:“女子参选会长,闻所未闻!‘商会典律’虽未明言禁止,然自古以来皆由男子担任。娘子还是安心经营茶坊为好。”
黄云轩立即起身:“据前朝至大盛以来,卫城茶肆兴盛,多有女子主持活动。况且唐清欢茶坊月入两百两,远在座多位。商会要展,当以能力论英雄,而非性别。”
周员外与斜角处一位中年男子对视,颔示意话,那人质疑道:“自茶商会建立以来,行需精通茶叶贮存之法,不知娘子有何高见?”
唐清欢从容不迫,抬头眼神坚定道:“从古至今存茶,前朝常用茶罂,要存得多些就用茶笼,各有各的法子。我参照古法,用陶罂当容器,里面铺层竹叶,外头盖着稻草灰,好防湿气。前些日子租了临江的仓库,还专门让人白天黑夜盯着看,免得出岔子。”
唐清欢详细阐述了茶叶储存的技艺,引得几位长老频频点头。
投票时刻临近,黄云轩忽然起身:“既然有人质疑女子能力,我不妨再提一事,钱长老纵火案,实乃唐清欢率先现线索,助官府破案。此等敏锐,正是会长所需。”
须臾,各长老投票开始,唐清欢以微弱优势获得通过。
正当她接过行令牌时,她顿了顿,抬头望着黄云轩与梅公。片刻,她抽身走向梅公,将手中紫檀木制成的令牌,毅然递给他。
“今日有幸得任茶商会行一职,承蒙各位长老认可,方能通过选举。不过,职位越大责任越大,我初入茶业商道,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故请梅公接任行一职,如若可以,我愿做副行。。。。。。。”
她再次向前几步,语气带着诚意道:“我定会协助梅公统管茶商买卖规矩,协调茶叶的收售,维护商户之间利益公平,也学习跟官府对接茶税茶引事务,帮商会茶户们把茶业生意做顺,不辜负各位托付!还望梅公应允。。。。。。。。”
梅公被唐清欢的诚意打动,转头望着黄云轩。他嘴角扬起弧度,点头应允。梅公会意,接过唐清欢手中的令牌。
“老夫本是不愿为行,在座各位都是知道的。不过,唐小娘子年轻谦虚,老夫就暂代行一职,假以时日,唐小娘子得以独立,我便退回商会副行一职。”
唐清欢临走之时,黄云轩追了出来,并唤着她的名字。
林傅盛与唐清欢及时转头,询问道:“黄公子如此着急,还有何事?”
黄云轩上前几步,慢慢开口道。
“唐小娘子能力胜过许多男子,只是如今还有不少迂腐不化之人,这些不是短期内能打破的。你现在虽然暂时为副行,但以后的路肯定还会有很多困难,我愿意作为你的幕僚。”
听他如此说,林傅盛内心起了一团火,不过将它暂时压制下去。
“黄公子不要忘记,终有一日,你是要离开卫城的。。。。。。”
黄云轩不以为然道:“在我走之前,就当辅佐唐小娘子。林相公不是也要为此吃醋拦阻?”
唐清欢及时拦住林傅盛,连忙道:“那就多谢黄公子了,这商会规矩,确实有许多不懂之处,有黄公子辅佐,我定能快适应。”
“那就这样说定了,在下一定尽心辅佐。。。。”
唐清欢与黄云道别,林傅盛已走在前面,转身道:“娘子,该回家了。”
她应了一声,向黄云轩再次作揖道别后,急急追上林傅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