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今天,就让你听听——什么叫‘走调’的命!”
轰——!
整片大地如鼓面般震颤,裂缝如蛛网般蔓延,幽白色的火焰从纹路中喷涌而出,不是向上烧,而是向下钻!
那火无声无息,却让空气都变得粘稠,仿佛时间本身正在被灼烧、扭曲。
紧接着,一声巨响自地底深处炸开。
不是钟声。
是崩塌。
脚下的岩石轰然陷落,像一张巨口终于张开。
我下意识抱住曾瑶,向后翻滚,躲开塌陷边缘。
尘土与碎骨冲天而起,烟雾中,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赫然显现,黑得像是能吞掉光本身。
风从下面吹上来,带着腐朽的墨香和铁锈味,还有……无数细碎的低语。
我趴在地上,喘着粗气,视线死死盯着那深渊。
坑底没有钟楼。
没有白骨堆砌的塔,没有永不停歇的铃。
只有一片……由无数残名刻痕堆叠而成的记忆坟场。
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全是名字。
被刮去的、被烧毁的、被遗忘的。
它们像枯叶一样堆积,又像活物般微微蠕动,仿佛还在试图拼出完整的句子。
而在那坟场中央,一块无面石碑缓缓升起,通体灰白,没有任何文字,却散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注视感”。
它在转。
一点点,一寸寸,朝着我们。
可就在这时——
“唔……”
曾瑶突然闷哼一声,身体剧烈一颤,猛地跪倒在地。
她脊背上的金痕骤然爆裂,黑血如泉涌出,顺着她苍白的皮肤蜿蜒而下,滴落在坑边的岩石上。
“怎、怎么了?”我一把扶住她,心口那颗伪心猛地一抽,像是被无形的线扯了一下。
她没回答,只是颤抖着抬起手,指向坑底,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那碑……在吸你的血……”
我一愣,低头看去。
那一刻,血液仿佛冻结。
我这才现,从我胸口、从我手掌、从我每一处伤口流出的血,落地之后……并没有散开。
它们变成了字。
一个个微小的、“陆尘”二字,由血珠凝成,排列工整,像被某种意志驱使着,顺着地面裂痕,缓缓滑向深渊——
如同归巢的蚁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