耒阳县有现成的后勤节点可以用,眼下又是刚刚步入雨季,耒水航道畅通。
耒水确实是聚歼徐广缙、秦定三、和春所部清军的理想战场。
“万一清军不走耒水怎么办?”
四团团长程大顺道出了他的顾虑。
“清军必走耒水。”黄秉弦非常笃定地说道。
“不走耒水官道,以清军的德性,能把多少兵勇从郴州带入衡州府?即使清军真走山道,翻山越岭而来,有少部分清军能进入衡州府腹地,对我们来说也构不成多大的威胁,留一到两个团作为机动兵力,出剿这些清军便是。”
不是每个绿营将领都有向荣带兵间道疾行,仍旧能够保持没有太多人掉队的本事。
徐广缙的广东兵勇没有和左军交过手,和太平军交手的次数也很有限。
对于徐广缙的广东兵勇,黄秉弦不想做过多的评判。
秦定三是左军的手下败将,麾下黔军黔勇多为征募堪堪一年的新兵。
和春带的是二流的楚军和桂林团练。
唯一值得称道的,是不久前追击太平军主力表现亮眼的张国梁,其麾下兵勇多为广西天地会悍匪。
张国梁本人又有些带兵打仗的天赋,或许勉强能算的上是左军的劲敌。
“二团、七团、重炮营留守衡阳,其余部队,都回去准备,明早天一亮,即刻开拔,随我前往耒阳县城。”
听了左军高级军官们的讨论,综合各方意见,彭刚凝思片刻,一锤定音,做出了向耒阳县城开拔,将战场定在耒水的决断。
散会后,彭刚离开西花厅,迈步前往内宅,决定好好休息一番,养足精力,明早前往耒阳。
还没走到内宅,战俘管理处的副处长陈南山带着两位战俘营的重量级俘虏来找彭刚。
“殿下,李瑞和常胜要见您。”陈南山向彭刚汇报说道。
征战一年半以来,左军所击毙、俘虏的清军高级军官不在少数。
李瑞和常胜是目前战俘营里官阶最高的战俘,李瑞为前贵州古州镇总兵,于去年春末的东乡会战为左军所俘。
常胜为四川川北镇副将,原为张必禄的心腹,于去年夏天的伯公坳一战中在张必禄的授意下携黔兵一千五百四十二人,川兵七百四十三人向左军的投降。
算下来,他们二位同投降的黔兵、川兵在战俘营里改造了一年左右。
即使不算临阵主动反正的杨虎威、王智等贵州清江协的绿营官兵,左军也有吸收清军战俘为己所用的先例。
最先吃螃蟹的是作为水兵团的六团。
桂林大墟一战,左军俘虏了一百八十名潮勇,六百八十五名闽勇,这些潮勇和闽勇系林则徐旧部,谙熟水性。
尤其是闽勇,很多闽勇在入桂之前就是福建水师的水勇,不仅谙熟水性,擅使刀牌,是清军中罕见的有近战能力的部队。
海寇出身的罗大纲和陈阿九都很喜欢这些水性极好,又能近战搏击的俘虏。
衡阳改编的时候,特地去战俘营条挑选了二十名潮勇,两百二十二名闽勇编入六团。
左军水兵的优质储备兵源偏少,不过陆师的优质后备兵源可一点也不缺。
远的不说,单说这两个多月来左军在永州、衡州二府招募的矿工和农家子弟,编入常备部队的只有三分之一左右。
剩下的三分之二,都划入了预备役营伍作为后备兵源。
故而彭刚对吸纳清军俘虏没那么迫切,只有不时会从战俘营拣选几十名表现最为出众的战俘补充战损。
李瑞和常胜原本是持观望态度。
可在看到罗大纲、陈阿九从战俘营里划拉走了两百多名资历比他们浅的潮勇、闽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