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全州州学和文庙两处俘虏了三十五名全州的生员和童生,这些人如何处置?”李奇来到全州州衙署请示彭刚如何处置俘虏的生员和童生。
“既是战斗人员,那就押解到战俘营,当做战俘管理。”彭刚不假思索地说道,“传令诸军,不许毁坏州学文庙,不许扰人宗祠。”
一群血气方刚的后生仔而已。
现在那些自以为是卫道士,肩负护卫道统的生员、童生情绪高涨,失去了正常的思辨能力,这时候找他们谈话辩论,做思想工作白费口舌说不上,但肯定是事倍功半。
先晾他们一晾,等他们热情消退之后再和他们谈论谈论什么是华夏道统,做他们的思想工作。
全州是小地方,能够补充的军需粮秣有限,彭刚无意在全州停留太久。
待征银纳粮的工作完成之后,彭刚便准备启程离开全州,继续沿湘江顺流北上,正式进入湖南地界。
和过往不同的是,过往左军征银纳粮工作更注重征粮,以保障左军的口粮。现在彭刚加强了对金银的征借。
这倒不是因为全州军民的抵抗烈度高,彭刚刻意对他们进行报复。
而是出了广西后,彭刚要为未来开辟建设稳固的后方根据地做打算。
再者,湖南一旦出了湘南山区,其他地方相对富庶,商贸要比广西达得多。
在必要的时候,只要出得起价,可以直接用钱买粮买盐,甚至是军事物资。
至于水塘湾一带江忠源的两千楚勇。
兵力和实力同左军太过悬殊,挡不住左军。
彭刚之所以在拿下全州城后没有对江忠源动手,是想留着江忠源的楚勇当饵料钓李星沅。
根据永州天地会传回来的消息。
刘长清、余万清溃逃回永州后。
钦差大臣李星沅怒不可遏,亲自督师南下全州堵御左军入湘。
这时候若是打草惊蛇,把江忠源的楚勇惊得撤出水塘湾,难免会把李星沅吓退回永州城,错失野战歼灭湖南清军主力的机会。
水塘湾虽然不能打,可蓑衣渡江段的水下暗桩可以清理,疏通水道。
彭刚令驻防于蓑衣渡附近的陈阿九带谙熟水性的五营将士下水,处理掉楚勇钉在蓑衣渡附近的暗桩,清疏湘江水道。
安排完这些,彭刚去信坐镇兴安县城的罗大纲,让罗大纲将女营,童子营,翁叟营转移至全州,为接下来的进军做准备。
彭刚的左军独自拿下了全州,太平军主力攻打广西省垣桂林却没那么顺利。
自林凤祥率军“奇袭”桂林算起,太平军攻打桂林城的时间已长达二十五天。
太平军主力攻打桂林迟迟没有进展在彭刚的预料之内。
于农民起义军而言,攻城战,尤其是攻打大型城池,从来都是最为棘手战斗。
彭刚的左军在不缺乏重武器的情况下,以七八倍于全州守军的兵力围困全州城半个月,最后才以穴地攻城之法破坏全州州城城墙,攻克全州城。
桂林城城池远比全州城高大宽阔坚固。
东城高二丈五尺,南城高三丈,西城高二丈六尺,北城高二丈七尺。
有垛口一千三百四十个,窝铺三十二个,带数千斤以上红夷大炮的炮房二十二个,城楼十座,城周十二里。
是广西规模最大,防御体系最为健全的城池。
如果桂林城兵力不足,防御空虚,太平军尚有可乘之机。
只是在林凤祥打到桂林城下的时候,向荣已经带着麾下残部进入桂林城。
加上此前溃逃至桂林城的云南临沅镇总兵的三千滇军。
驻防桂林的和春所部楚军,桂林协绿营,以及劳崇光前前后后招募组织起来的本地团练。
桂林城的守军有没有过万不好说,大几千肯定是有的。
组织防守桂林城的向荣、劳崇光非常务实。
劳崇光原本还想在桂林府境内的阳朔、九塘、六塘等地构筑防线,节节抵抗,以消耗太平军的兵力,挫太平军之进攻锋芒。
向荣进驻桂林城后,劳崇光采纳了向荣的建议,不仅让清军从阳朔、九塘、六塘等地撤防,回师桂林城。
连桂林城外的象鼻山、东洲、古牛山、将军桥,乃至城墙外的街区都不要了,直接将有限的兵力都收缩进了省垣城墙之内,只守桂林城垣。
以桂林清军的兵力,兼守城外险要和街区,构筑纵深防御体系,桂林清军兵力肯定是捉襟见肘,不够用。
收缩兵力,只守城垣,桂林清军不但没了兵力不足的困扰,甚至还能腾出三四千预备队用以轮换守城。
毕竟桂林城城垣各垛口、窝铺、炮房、城楼全部都部署上兵力,也只需五千多人。
为确保桂林城万无一失,向荣甚至做好了外城丢失,以广西贡院(前明靖江王府)作为内城,继续坚守桂林的最坏打算。
比起太平军攻打桂林城迟迟没有进展,彭刚更担心的是太平军主力的后勤还能够支撑多久。
进入桂林府地界,太平军主力和左军都在桂林府大肆招兵买马,吸纳新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