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宴第二日,宜修再次踏入了寿康宫。
这是自她一月前,愤然离开后,第一次踏足这里。
太后刚吃了药,正坐在榻上,用蜜饯压下药的苦味。
看见宜修进来,太后表情也是淡淡的,不愿意搭理她。
宜修行了礼,也不废话,直接说出了今日的来意。
“和妃与富察家联手了,皇额娘可知道?”
太后喝茶的手,顿住了,皱眉看她:“什么时候的事?”
宜修眉毛一挑,看了太后一眼,“臣妾还以为皇额娘知道呢,如今和妃羽翼渐丰,又和富察家结盟,连皇额娘都瞒了过去,当真是了得。”
皇后言语中,多有抱怨之意,竹息担心太后受气,忍不住解释道。
“还请皇后娘娘见谅,太后身体不适,病了一个多月了,奴婢没有拿后宫之事,打扰太后养病。”
竹息说完,将茶放在她们跟前,就指挥人退下了。
宜修知道,接下来的事情,都要依靠太后出面,她没有宫权,实在不好动手。
她不能对太后,有太多埋怨之意,要是太后再不管她,那她就彻底没有胜算了。
所以她的语气也软了下来,“皇额娘在病中不知道,昨日宁颐公主的满月宴是和妃操办的,慎嫔对和妃十分殷勤,两人关系密切,
要说两人何时勾搭在一起,臣妾猜测,皇上与臣妾外出祈雨时,皇上有托和妃看顾一二孕妇,恐怕她们就是那时,勾搭在一起的。”
太后轻轻皱眉,训道:“什么勾搭一起,说得不像样子,皇后就算再急,也别乱了分寸。”
太后向来是个果敢的人,心里已经对安陵容判了死刑,面上也愈轻描淡写。
宜修被训,觉得有些无语,现在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吗?
但见太后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宜修那从昨日起,就浮躁不安的心,也冷静了下来。
“皇额娘,再让和妃展下去,她就是下一个华贵妃,不!华贵妃没有皇嗣,和妃还有六阿哥,再这样下去,六阿哥迟早,会威胁到三阿哥的地位,臣妾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生,皇额娘就您帮帮我吧!”
太后没有回她,只用茶盖撇着浮沫,一下又一下。
盖子和杯壁碰撞,出瓷器摩擦的声响。
这刺耳又难听的响动,把原本已经平静下来了的宜修,弄得更加烦躁起来。
宜修盯着那茶碗,手指蠢蠢欲动,忍不住想把它摔得粉碎。
太后一直晾着皇后,也是想挫挫她的锐气。
之前她好言相劝,皇后不愿领情,还十分无礼地直接走了,现在遇到问题,就巴巴地来寿康宫,找她出主意。
明明手里没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再不让她认清现实,只怕以后更会吃亏。
太后将一杯茶,慢条斯理地喝净了,这才放下茶碗。
宜修已经等得没了脾气,也不敢再催,只安静地坐等着。
太后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乖觉,忍不住叹了口气。
“上次哀家提议,你抚养四阿哥……”
宜修还以为太后,又想老生常谈,抗拒地直接打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