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见秦白脸色不对,“怎么?打草惊蛇了?”
秦白摇摇头,“没有。”
“没有?”夜枭蹙眉,“没有你这副死样子作甚。”
秦白白了夜枭一眼,“你那边打探的如何了?”
“差不多了,回去就给主子传信吧。”
秦白点点头,“好,消息汇总一下,即刻将传信回京都。玉公子那边,我亲自去一趟。”
“你要亲自去?”
秦白眼神幽深,“是。”
夜枭知道,他定然是查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不多问,回去后总归要汇总给主子的。
*
北境的夜,寒风凛冽,卷起细碎的雪沫,拍打在营帐上,出沙沙的轻响。
除了巡夜士兵规律沉重的脚步声,整个军营大多已陷入沉睡,唯有中军主帐依旧亮着灯火,像一颗固执的星辰,嵌在沉沉的黑暗里。
齐慕风此刻并未歇息,他身着常服,外罩一件厚重的墨色大氅,正凝神于案几上的北境布防图。烛火跳跃,在他俊美却略显清冷的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帐外,萧骞按刀而立,身形挺拔如松,与寒夜融为一体,鹰隼般的目光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动。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轻烟般掠过营地外围的哨岗,并未刻意完全隐藏行迹,却快得只让守夜的士兵觉得眼前一花,疑是风吹动了旌旗。
突然,萧骞眼神一厉,身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扑向营地边缘一道快接近的身影。
“谁?”低喝声中,他手中未出鞘的长刀已带着劲风直取对方要害。
那身影骤然一顿,旋即以一种极为灵巧的身法避开,并未拔剑,只是以掌格挡。电光火石间,两人已过了数招,动作快得只余下模糊的影子,劲气四溢,却都克制着没有出太大声响。
“是我,秦白!”来人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
萧骞攻势稍缓,借着微弱的天光看清了对方面容,确是秦白无误。
但他职责所在,并未立刻收手,反而刀鞘一横,变刺为扫,冷声道,“秦先生深夜闯营,好大的兴致!”
他有意试探对方深浅,也想给他一个“教训”。
秦白啧了一声,知道不打过一场是见不到正主了。
他也不再解释,身形如柳絮般飘忽起来,掌指翻飞,用的竟是精妙空灵的擒拿手法,专卸对方力道。两人就在主帐外不大的空地上缠斗起来,动作快得令人眼花缭乱,劲气交击却沉闷无声,显是都控制着力度,不愿惊动太多人。
秦白还有闲暇瞥了一眼萧骞紧绷的脸,玩味地笑了笑,显然对这场突如其来的较量并未尽全力,也未放在心上。
帐内的齐慕风早已听到外面的动静,眉头微蹙。他能听出交手双方的武功路数。听到那一声“秦白”后,他放下手中的朱笔,起身走到帐门处,掀开厚重的帘子。
“萧骞,住手。”他的声音清冷平稳,却自带威严。
萧骞闻声即刻后撤,收刀立于齐慕风身侧,气息略促,目光仍警惕地盯着秦白,仿佛一头被惊扰的守护兽。
秦白也整理了一下略微散乱的衣襟,对着齐慕风拱手一礼,脸上又挂起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还特意朝萧骞挑了一下眉,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身手不错,下次再找你好好玩玩。
齐慕风目光落在秦白风尘仆仆的脸上和沾染了夜露寒霜的衣袍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凝重,“你怎么来了?阿沅派你来的?”